藉著微風領略著四周淡淡的花香,心中霸佔著那無能釋懷的懶散之心漸漸消失,歸入九幽地府。
想來北國業已哀鴻遍野生民嘶吼,又何苦去平添一份悲傷呢!沿著元城朝西去,景色不亞於北國雪景色。
享國地界並不太平,可至少清靜,歐陽龍無比嚮往這種寧靜,因之先到享國遊戲一番。
彌補十幾年無奈的恨事,奼紫嫣紅柳樹飛揚正是人間難得的大美。一些人為了虛幻之物品錯過了韶光,豈非是人間一大悲哀嗎?歐陽龍思索著,朝前方走,看見鳥兒在樹梢搖擺,他也跟著扭動屁股。
路過一所茶寮,老翁們捻鬚而談。歐陽龍亦坐下傾聽,聽聽他人言語,正是歐陽龍喜歡去做的事。
然而他們所說之言論,卻太過苛刻了。歐陽龍這樣想著,不由得脫口而出說道“他曾經也有些微末功勞,請對他仁慈點!”
鼻癱老翁揮舞著旱菸管欲打歐陽龍,被一位胖矮長者勸阻。歐陽龍朝茶寮外跑了幾步,仍然聽著他們談論自己。
鼻癱老翁吼道“後生懂個什麼,歐陽龍辜負了老元帥之依託,他是元國罪人,將來死了都不能輪迴,必然要下阿鼻地獄的。”
歐陽龍做了個鬼臉,表示自己並不認同他那無理的觀點,那鼻癱老翁欲追,依然被矮胖長者攔住,並說道“那人一看便是個不務正業的破落戶,閒逛漢子,何必較真呢!”
離了茶寮,兩唇略顯乾燥,真懊悔方才未喝一口茶。北邊有炊煙,南邊雜草叢生,歐陽龍揣摩良久,決定避開輕鬆而行艱難。
彷彿他此行是遁世,卻又要尋些苦楚,才能磨平懶散之心。
方行了不到百步,腳下卻踩著一窩野雞蛋了,歐陽龍嘆了口氣說道“很遺憾,你們見不到這美麗的世界了,我有空會超度你們,讓你們去也安心,不至於含恨而離。”言畢,用食指與大拇指捏著蛋殼,乾裂嘴唇靠在裂縫邊吸允著濃漿。
軍中殘酷之事必這還嚴重,為了生存便顧不得許多人倫天道了。戰爭就是你死我會之地,談論仁義道德只會使自己陷入跟大的絕望,心中惴惴不安,又聯想到了擔架上鵠形鳥面的龍師傅。
一笑或是一怒,都生動活潑地刻在歐陽龍內心深處,時不時在夢中湧現出來。
繞過一個臭水潭,一大片矮草地浮現眼簾,歐陽龍努了努嘴,望著嬌豔似火的太陽。
每一步,腳都要高過膝蓋,這使歐陽龍無比憂愁,這憂愁又在牽引著心中那份懶散,像是死灰復燃明燈重啟一樣。
突地,覺得右小腿一陣生疼,又或像一根長扎進了肉中。
歐陽龍擺了擺手,將矮草叢放倒了一片,一隻七星瓢蟲悄悄飛到了歐陽龍頭髮上。
將褲管撩開,一隻大水蛭正在貪婪著吸血。歐陽龍笑了笑,也只能笑笑。捏住水蛭尾部,往外拽。
“切!”歐陽龍發了一聲怪叫,那水蛭彷彿在和他作對,拼命朝肉裡拱。把歐陽龍氣得罵嚷一陣,只好卷好褲管向前行。
你個頭有多大,喝這麼多血豈非把你撐死!既然你終究要死老子就不管你了。一念至此,再無顧忌,踏步向前走。
半晌功法,瞧見遠處有一條路徑,由東向西而。歐陽龍喜出望外,疾速而行,方到路邊被一藤蔓纏繞在腳踝,“噗通”卻摔了個狗吃屎,狼狽不堪。
“流年不利呀!”歐陽龍在心中感慨,等他起身時臉上沾染著爛泥巴。
他本欲要用袖子擦乾淨,猛然一抬頭瞧見大路西口有三個彪形大漢,立時怔住。
用雙手在泥地上掬一大坨泥巴,“噗!”猛然蓋至臉上,本身泥巴就多,這一搞,根本就瞧不真歐陽龍臉面了。
他徐步向那三人走去,為的是不願意再走這坑窪不平的草地了。
然而,從那三個彪形大漢身旁走過,也絕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個大漢體格健碩,同一般莊家漢還要強悍。若說他們土匪,又彷彿在天方夜譚,土匪求財色,怎肯或時間將光陰浪費在練功上呢!
歐陽龍不免擔憂起來,望著遠處天際一抹清雲,聽著麻雀在啁啾的叫著,而自己的心卻靜不下來,亦不能欣賞自然之美。
首先佝僂著背脊,舌頭貼著下唇,再裝出一副跛足之貌,想必定然能矇混過關。歐陽並非懼怕別人,只不過不樂意麻煩隨著在四周形影不離。
靠樹大漢子嘴角流著哈喇子,冷然問道“你是附近的村戶?”
歐陽龍眯著眼睛,口齒不清地回道“正是。”
刀疤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龍顫抖地回道“歐……”
三條大漢登時面色緊張,然而……
“歐……一”歐陽龍淡然說到,因為舌頭貼著下嘴唇,發出聲響怪異。
大哥說道“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