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兩人說了會話就沉沉睡去。
排著長長的隊,盛晚坐在馬車裡,等著前面的馬車緩緩過去。
她打著瞌睡,折白替她揉了揉太陽xue,笑道:“昨晚沒睡好?”
盛晚道:“跟阿落叨了一晚上的八卦,今兒早上才睡,要不是長公主有請,我是實在不願動的。”
折白跟在她身邊,知道整件事的八卦,道:“我估摸著,長公主找您過去,就是要談那件事。”
盛晚默了默,倒是沒說話,嘆了口氣,“長公主怕是知道我在查這件事了。”
到了長公主府,盛晚先是以弓天郎的事情說話。
盛晚:“公主,蕭先生說,需要“試課”。”
蕭先生主要意思是:我現在這個年歲了,收徒要講究緣分,至於有沒有緣分,要帶吉娃娃過去看看才知道。
長公主沒意見,讓人去帶弓天郎過來,然後盛晚聽見有僕人道,鐘家婆婆過來給長公主請安來了。
盛晚起先還以為是哪家的官員,誰知道竟然看見了嫁給張三的鐘氏,盛晚有些囧,自己和姜潮落昨晚還八卦了她好久。
只見她跟在一個老太太後面,跪在地上請安,盛晚起身避開了,等鐘氏抬頭,她朝鐘氏笑了笑,道:“好巧。”
鐘氏也認的自家丈夫的前些日子的茶意坊典禮頗是好看,可惜這陣子忙,不得去見識好景好人。”
長公主就介紹了一番,盛晚才知道老太太是鐘氏的祖母,以前是長公主的奶嬤嬤,頗懂醫術,這回過來,也是例行來請安。
盛晚心道:“怪不得敢往張母身上紮針,這是肚中有貨啊。”
鐘婆婆好像有話要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盛晚覺得這怕是自己在場不好說,就道:“我先去尋尋朗哥兒。”
她剛說完,就見鐘氏直接道:“姜夫人不必避開,我這事,也沒什麼不好見人的,祖母,我既然選擇走這一步,就是不怕別人知道。”
她撲通一聲跪下來,堅決道:“公主,鐘雅求您給我做主,我要跟張三和離。”
這話,可不止長公主一人嚇住了,當朝雖然允許和離,但是卻極少有人這麼做,二婚的男人倒算了,婦人基本一生就廢了,不會再有人來求取。
長公主讓丫鬟扶鐘雅起來,道:“你還年輕,才成婚一年,有什麼事可以跟張三一起解決,怎麼想著要和離呢?”
鐘氏咬牙道:“昨日我與他母親爭端,那時姜大人也在,他不顧我的顏面,讓我出來道歉,我念著眾人面前不與他難堪,也出來了,面子上和好,我想著事情鬧到了這種地步,就掏錢買了房子也無所謂,但是晚間,我聽見婆婆跟他說,我....嫌棄我現在還沒生育,要將雲州的表妹做平妻,且這表妹也已經在路上了,就快到京都了。”
盛晚問:“張三是怎麼說的?”
鐘氏恨恨道:“他沒有說話,我進去問他,他預設了。”
“公主,當初是他說傾心相慕,我才答應與他成婚,此時他要背叛,我也無話可說,但是納妾,確實是不行,我不願與人共夫。”
盛晚很佩服鐘氏的勇氣,她道:“你若真心覺得日子過不下去,可以來尋我,我別的沒有,産業倒是還有不少,任你挑選。”
這世上的女人,已經被禁錮在了四方院子裡,不能有自己的七情六慾,但是在鐘雅的身上,盛晚好像看見了鮮活氣,她看了看自己,想到:這個鐘雅,才是穿越的吧。
轉頭卻看見福寧長公主露出深思的模樣,她答應鐘雅會給她做主,讓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隨心而走,鐘雅千恩萬謝出去了,盛晚瞧著,福寧長公主像是被觸碰了久遠的回憶,道:“我知道你今兒來是為了什麼。”
福寧長公主深深看了盛晚一眼,半響才道:“駙馬早就死了。”
盛晚:“.......”
沒聽懂。
福寧長公主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盛晚陷入久遠的回憶,道:“你不知道,我當時跟駙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親之後,他曾經說,這輩子只我一個。”
她慢慢的撥著指甲,微笑著道:“但是他食言了。嫁給他之後,我曾經無數次感謝過自己的公主身份,因為這樣,他就沒法子明目張膽的納妾了。”
盛晚不知作何反應,倒是福寧長公主自顧自的道:“成親後三年,他就在外面養了外室,那妾室還懷了身孕。”
盛晚心道:這難道真是一出梅花烙?
福寧長公主笑道:“看你,在想什麼呢。我當年什麼也沒做,只是告訴他,我知道外室的事了。他是個生性膽小的人,自從小時候被指為駙馬之後,就再沒有過什麼自己喜好,他家世不顯,家中人知道後,便跟他說,要拼命討好我,我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於是什麼都以我的喜好為主。”
“當時我還以為我們是天生一對,心中歡喜的很,後來成親後,別人家三妻四妾,只有我,像你和姜家孩子一般,十分恩愛,沒有半個別的人,我當時便想著,自己真是這天下最幸福的人。”
“但我不知道,我的這種幸福,是建在他的痛苦之上。他當時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他後來跟我說,這輩子沒什麼自己喜歡東西,只有我的喜好,是他唯一的東西。”
“現在,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他求我成全他,成全他跟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