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眉梢的戾氣已經掩蓋不住,手上卻突然微微放鬆了力道。
他怕傷到她。
傅思暖下顎其實已經發麻,但還是極力地忍著,“陸銘寒,我沒有想要怎麼樣,所有的話題都是你先挑起來的,我只是就事論事。”
她的眉心微微皺著,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有些淡漠的疏離,嗓音也冷淡地不像話。
“還有,我沒想跟你吵,既然他已經出來了,我們更加沒有爭吵的必要。”
其實氣氛已經很僵硬了,但是傅思暖真的不怎麼願意低頭,她的瞳眸裡倒映著男人英俊冷冽的五官,緋紅的唇角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
男人涼薄的嗓音帶著冷嗤迴響在諾大的臥室裡,顯得異常空曠,“所以,他出來了,你也就懶得敷衍我了?”
“我沒有,”傅思暖下意識地反駁,眉心擰地更加厲害,“陸銘寒,你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跟我咬文嚼字的,你煩不煩?”
本來就很簡單的事,非要複雜到爭吵。
真的搞不懂。
男人的怒氣此時此刻已經達到了巔峰值,英俊的五官緊緊繃著,下顎線條異常冷硬,漆黑的眸底帶著即將要迸發出的怒火。
本來都覺得這次可能難逃一劫,可是他卻突然鬆開了。
傅思暖看著坐在床沿的男人,腦袋懵了半秒。
然後她看到的,就只有一個摔門而出的背影,木質門的聲音在別墅迴盪,整個房間不是很明亮,甚至空調的溫度都有些低地滲人。
外面的雨還在下,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嗚咽,這是a市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這麼大的雨,氣象臺都沒能預測到。
傅思暖覺得這個男人現在出去一定是瘋了,他身上現在還受著傷。
她幾乎是匆忙地去衣帽間套了件外套,拎起門口的大傘就跑去追,結果看到的,只有黑色賓利的後車燈,車速快地引擎聲都像是在嘶鳴。
車子已經遠去,雨幕下的城市正在被雨水沖刷著,她低頭看著自己溼透的褲腿和鞋子,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她,還沒見過這個男人生氣成這個樣子。
……
夜笙。
許墨謙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在包廂裡埋頭喝悶酒的男人。
包廂裡的大燈沒開,只有邊格的燈光打下來,陸銘寒微微垂著頭,身上的襯衫有些褶皺,他微微彎腰,雙臂撐在膝蓋上,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啤酒杯,而指尖的煙霧還在徐徐燃燒著。
許墨謙看著男人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突兀地笑了笑,“我看你再這麼糾纏下去,很有可能酒精中毒。”
男人悶頭再次倒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安靜地很詭異。
桌上的酒瓶已經下去了一大半,許墨謙也是頭一次見有人把龍舌蘭當啤酒喝,典型地不要命。
他從旁邊櫃子裡拿出一個酒杯,彎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握在手裡輕晃著,“人已經都離開了,傅思暖又在跟你鬧什麼?”
“呵,”男人低嗤了一聲,“我也想知道。”
明明前一秒還和顏悅色,下一秒就劍拔弩張了起來,他都有點不明白和她的相處模式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許墨謙倒是一眼看穿了事情的起因所在,“說到底,還是因為傅澤晨?”
男人低悶應了聲,“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