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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後出得門來,便欲回鳳儀宮中去,只聽後頭清脆的一聲“皇後娘娘”,令她停下腳步來回頭望去,正是成貴人。
成貴人笑盈盈地迎上來,行了個蹲身禮,親親熱熱道:“娘娘走得好快,臣妾都差點兒跟不上。”她拈起帕子來拭了拭薄汗,方道,“臣妾的兄長從安陽帶回了許多當地特産,有一包青梅極好,爽脆新鮮,臣妾用來醃了酸梅子,製成酸梅湯,如今熱得狠了,喝這個正好解暑。臣妾叫人備了一壇送去了鳳儀宮裡拿冰水湃著,現下娘娘回去正好喝了。”
她口齒伶俐,字字句句如珠落玉盤清脆爽快,叫人在這似火的驕陽下聽了格外舒暢。嶽後聽了便微微一笑:“難為你想得周全,本宮便領你這個情。只是這樣的好心意,若是也送去給皇上一份,豈不更好?”
成貴人笑得坦蕩,燦燦星眸中又透著狡黠:“皇上與娘娘是夫妻,臣妾不過是妾室,妾室侍奉主母是理所應當。至於皇上麼,自然是皇後娘娘您才最瞭解,您若說該送給皇上一份,臣妾便聽從您的吩咐照辦;您若不吩咐臣妾伺候皇上,臣妾自然不敢逾越。”
嶽後深深看了看她,冰清如玉的面上不辨喜怒,待瞧得她微微不自在,坦蕩的面上露出一絲絲的赧色,似乎為自己方才說出的話而感到些許窘迫,嶽後才點點頭,微微笑道:“你是個伶俐的,本宮喜歡與聰明人說話。方才在皇上面前,你說得極好。你父兄想來都是隻忠於皇上的忠貞之士,皇上心裡必定清楚。”
成貴人似乎微微舒了一口氣,方才的一抹俏紅從臉上漸漸褪去,映襯在她白嫩如瓷面的面板,形成一種微妙的稚女的天真。
嶽後眯了眯眼睛,偏著頭又重新打量她:“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你在貴人的位份上也待了兩年多了,待太子凱旋,宮裡是該論功行賞了。”成貴人姣好如滿月的年輕面孔上閃過一絲驚喜,忙蹲身謝恩。嶽後卻不再顧她,旋身回宮去了。
路上潘姑姑覷她的神色,低聲問:“娘娘信得過這位成貴人?”
嶽後淡淡道:“什麼信得過,什麼信不過?我信得過的是成家的女兒,至於她是貴人還是貴妃,與我而言都無不同。”
潘姑姑道:“娘娘是說,因為成家在朝中是新貴,根基不深,急於投靠,所以選中了咱們岳氏而不是薄氏?”
嶽後點頭道:“岳氏在帝京本來毫無勢力,因皇上眷顧,這些年才放了些虛銜下來。若不是阿綻這些年默默鑽營,四處尋找不被薄氏重用的新貴勢力,咱們哪有本事和太子抗衡?成家就是阿綻費了不少心思拉攏來的。他做得極隱蔽,只怕連成家自己也不曉得是岳氏先伸的手。”
潘姑姑笑道:“可不是,成家雖世代行武,但和夙家這樣樹大根深的比,算是新貴中的佼佼者了。他們若知道是咱們先伸的手,成貴人還用得著這樣費盡心思地跟娘娘您示好麼?”
嶽後略一沉吟,又道:“阿綻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如今太子是窮途末路了,但到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眼下還不是出頭的時候。”
潘姑姑說是,“三殿下的手段心思,娘娘盡可放心。只是有一事,奴婢有些擔心……”
嶽後微微嘆息,輕柔得似沾花而去的蝶翼:“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元春這孩子,是可惜了。她若是想得明白便好,若是想不明白,阿綻也不能因她自毀前程。”她略一思索,像是下定了決心,“明兒你打發人去岳家,說我近來思鄉情切,讓母親帶那兩個丫頭進宮來陪伴吧。”
一路說著,便到了尚宮局門前兒。嶽後腳步微澀,不由停了下來,舉目望一望那漆金的牌匾。潘姑姑上前試探道:“這會子元春想必在裡頭理事呢,娘娘想召她?”
嶽後沉默了須臾,搖頭笑道:“沒有。”於是不回頭地走了。
是呵,該怎麼做,才是對自己和兒子最好,就該毫不遲疑地定下抉擇來。這決定無需通知元春,更不必顧忌她的感受。嶽後欠元春的,早在為她報卻落馬之仇和許她在宮中見賈母那時起,就還清了。嶽後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她卻未曾痛下決心。
會後悔嗎?也許會。春蕾在一旁絮絮念著清單,元春卻有些走神兒。
“元春?”春蕾放下長長的單據,輕碰了碰她,“你聽見我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