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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聽見裡頭七皇子在說話,笑嘻嘻地:“母後不知道,南海那邊兒進貢來了一隻巨大的龜,得有中清殿裡頭的八仙桌那麼大個兒。我說是王八,三哥非說是龜,可看它背上那紋路,哪有龜殼是生得八卦似的呢?”
嶽後清淩淩的嗓音難得的輕柔:“瞧你,跑得一腦門子的汗,也不歇歇,就這麼巴巴兒地說個沒完。”
慕容綸在這位姨母兼嫡母的面前撒嬌撒痴得慣了,“母後嫌兒臣聒噪了?那怎麼還成日家盼著我來鳳儀宮裡頭說話呢?我嬤嬤說,這幾日見天兒看見潘姑姑往我那處兒尋摸,想是母後思念我,想讓我過來又不願明說呢。”
嶽後的聲音透著高興:“胡說了,誰盼著你來了?你一來,本宮這腦殼子就被你吵吵得疼。還是少來兩日罷。”
慕容綸道:“那不成,母後不思念兒臣,兒臣卻思念母後得緊。這不得了新玩意兒,先上母後這兒來獻寶,三哥這個親兒子都沒兒臣積極呢。”
裡頭似乎凝了一瞬,嶽後的聲音如常,不見喜怒:“你待本宮的心,自然是最誠的。”
元春聽著這話古怪,正欲再細聽聽,裡頭出來一位宮女,正是嶽後的心腹潘姑姑。潘姑姑朝她一肅:“甄尚宮正在裡頭伺候,說讓女史進來回話兒,一會子皇後問起,一道兒回了痛快。”
再怎麼不願意進去,也不得不應下來。元春捧著清單,隨著潘姑姑進了鸞鴛閣。此處是皇後日常起居生活之處,比之鳳儀宮的正殿昭陽殿多了幾分適意,少了些冰冷的距離感。
元春進了中廳,便不便再往裡頭湊,只聽見慕容綻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兒子待母後又何嘗不誠摯了?只是母後常見不著罷了。”
慕容綸笑道:“可不是,母後對三哥總是太過嚴苛了,父皇待太子哥哥都不至於如此呢。”
元春聽了這話心中一跳,果然不錯,嶽後母子從未放棄過爭奪這儲君之位,只從七皇子這一句戲言便可以看出,雖然皇帝將儲君之位給了二皇子繼,但嶽後自己教育兒子時,卻也仍是將他當作儲君的未來人選來培養的。
嶽後卻不答親兒子的話,只朝慕容綸淡淡道:“又胡說了,你父皇和太子面前可說不得這話。”
元春心中狐疑,嶽後待三皇子著實冷淡,待七皇子卻如同親生,這可奇了,若說是嚴苛管教,也沒有能弄成這樣冷漠疏離的母子關系的呀?
正想著,甄尚宮打了簾子出來叫她:“是你啊,進來等著回話兒。”
元春硬著頭皮進了暖閣,一下子只覺得裡頭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裡頭沉默了一陣,嶽後便道:“這不是賈家的那個閨女麼?如今在尚宮局做事,還習慣?”
元春見問到自己,忙上前斂衽行了大禮,跪道:“是,回皇後的話,一切都好。臣在甄尚宮治下,有不懂得一概多學多問。”
嶽後便滿意點點頭:“好,你是個好孩子,本宮也聽說了選秀那日你被阿琰罰跪的事兒了。原是老七的不是,辛苦你了。”
這倒奇了。堂堂當朝皇後,何以竟對她這樣一個普通的京城公府小姐這樣寬容?但元春可問不出這樣的傻話來,自然從善如流:“不辛苦,為主子解難,為尚宮分憂,本也是臣的職責。”
這話過於冠冕堂皇了,元春自己說出口來也覺得有些油膩。只聽這位當事人小七爺在旁不屑地“嗤”地一笑:“母後瞧,她這張嘴多會說呀。您還不信呢,珞嬪能答應承寵,全是她的‘功勞’。”
嶽後看她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樣了:“元春,你是叫元春吧?”元春答是,嶽後便道:“聽聞你的姑姑賈敏是名動京城的美人和才女,昔年若不是陰錯陽差,也要入宮來的。今日一見你,便也知道為何賈敏的名聲這樣旺,賈家的家教,果然不一般的。”
元春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誠惶誠恐說皇後謬贊,一壁拿眼睛去瞧甄尚宮——她越發地覺著這事兒奇怪。甄尚宮是賈政與王夫人的故人,那麼便也是賈敏的故人;她入宮後便投在皇後門下,如今位至尚宮,皇後的扶持也是原因;賈府在賈赦的規劃下,已是半個太|子|黨,怎麼難道皇後是想要藉著這個機會將元春拉入麾下嗎?
這豈非是天大的笑話?且不說她一屆女史能量多麼微弱,即便是從前在賈府,元春的決定何嘗能有什麼重量了?
思及此處,元春便有些警惕了,果然聽皇後道:“聽甄尚宮贊你體面識趣兒,又通文墨,本宮有心培養你,將來甄尚宮出宮嫁人了家去,尚宮局也得後繼有人不是。”
元春忙磕頭:“皇後娘娘青眼,臣感激不盡。但尚宮局人才濟濟,臣何德何能……”
“得了,說你能你就能,皇後娘娘沒有能看走眼的時候。”甄尚宮道,“皇後有心留你在鳳儀宮,雖你還是尚宮局的人兒,可打今兒起,你不必在尚宮局裡頭抄寫文錄跑腿兒打雜了,時刻跟著皇後娘娘,眼巴前兒有點子眼力見兒。”
元春無可推脫,只得應下來,諾諾謝恩,抽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