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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而蕭肅的身姿,俊美而冷峻的側顏,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還能是誰?元春才一開門,便感覺到裡頭那股子寒冰如鐵的氣場來——三皇子慕容綻正揹著身兒端端站在那兒,腳邊跪著瑟瑟發抖的抱琴。
元春眉間劇烈一跳,只覺得一股子怒火便直沖天靈蓋兒,燒到了眉心去,燒得額角的紅腫抽痛著。
抱琴什麼時候進宮來的?怎麼沒人知會她?而他又來幹什麼?
才要說話,慕容綻忽而轉過身來,深邃而冷漠的雙眼牢牢抓著她。元春忽而覺得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她像是掉進了冰窟裡,驟然冷卻了下來。
“薄氏都安撫好了?”慕容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額角。
元春斂衽一肅,答是,“珞嬪娘子一切安好,明日便會遷居傾瀾宮。”
慕容綻面無表情,在一旁的圈椅中坐下倒了茶,自顧自地喝了一口,“不怎麼地。”順道兒評價一句,看也不看她。
元春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抱琴,強忍著怒火:“三殿下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兒您吩咐。”
慕容綻勾了勾唇,抬眼斜睨她:“我是好心,路過你們尚宮局,瞧見這個新入宮的宮女在尚宮局門口兒鬼鬼祟祟的。她非說是你的貼身侍女,我瞧著不大像,便想著讓你認認人兒,別又是個欺瞞主子的騙子。”
到現在還揪著她從前女扮男裝的舊事不放,這男人也是小肚雞腸。慕容老七也氣她騙人,嚷嚷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生氣,而這位呢,明面兒上勸解,暗地裡拱火兒,逮著機會就得臊得她兩句。
“是臣的侍女,多謝三殿下惦記我。”元春上去便想扶抱琴起來。
慕容綻伸手一攔,“別忙啊,既是你的侍女,那麼更方便了,我就用不著拷問她是在為誰做事,免得走一趟掖庭獄。”
元春眼皮子一跳:“殿下什麼意思?”
慕容綻緩緩伸手,攤開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的掌心裡靜靜地躺著一枚暈黃的信箋。那信箋疊得正正方方,拇指節兒一般大小,不是宮裡上用的,元春一眼便認出來,是賈珠常用那種的信箋——南城連煙齋的特産。上頭封著蠟印,印中未署名,只有一朵空谷幽蘭。
“這是從這丫頭的如意髻中藏著的。”三皇子細細盯著元春的每一絲表情,“怎麼,認得?”
元春的慌張只是一瞬間,轉而便笑了:“自然認得,這是南城連煙齋的蘭箋,咱們京中的姑娘們都愛用他們家的紙箋。”頓了頓,補充道,“別致。”
慕容綻點頭,“‘春蘭兮秋菊,常務絕兮終古。1’京中的姑娘們倒頗有胸懷,喜歡屈原的詩。想來都是些忠貞之士、高潔之人。”
元春搖頭道:“‘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2’不過是傷春悲秋罷了,女兒家哪懂得那些家國情懷。想必是家中姊妹惦記臣在宮裡惹是生非,叫抱琴帶進宮來,特地囑咐我些。”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慕容綻必定猜到了這蘭箋是家中有人給她的訊息,更有甚者,也許懷疑是太子一黨向她傳遞的暗信。蠟印一朵蘭花,許是男子,也許是女子,都說得通。若是男子,便是私相授受,慕容綻可以將她交給掖庭獄調查;若是女子,雖也是夾帶私信入宮,罪名卻小得多,便只交給尚宮局處置。
可她曾以“女子不輸男子”為傲,與他和七皇子都就此論過長短,此時為了宣告這蘭箋是來自家中的姊妹,不惜說出女子不如男子知天下情懷,只知道兒女情長這種話來。豈不自相矛盾!
果然,慕容綻聽了深深望她一眼,表情高深莫測,“你不妨現下便拆開瞧瞧,我也真是好奇,你家中的姊妹能幹預你到什麼程度?連你在宮中的去路也能左右?你不願去奔你自己的前程了麼?”
他問的這幾句恰是方才元春勸薄曼然的話,他連這也能知道,還知道得這樣快,叫元春忽覺得不寒而慄,“是臣的不是,抱琴不過是個小丫鬟,家嫂也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宅婦人,不懂得宮裡的規矩。她們操心臣慣了,哪知道犯了宮規,仍是臣的錯。臣這就去跟尚宮大人請罪。”說著便想探身從他手中奪回那枚蘭箋來。
就在她的纖纖柔夷探過來時,他手指忽而合攏,將那蘭箋和她的指尖一下子緊緊握住,“忙什麼?你就在此處拆了,讀給我聽,我便為你保守秘密,不告訴尚宮去。”
他的手指冰涼,帶著凜冽的寒意,從她被握住的指尖傳進她的心坎兒裡。元春心中焦急,面上強作鎮定,“三殿下……”
慕容綻握得更緊了些,面色又寒了幾分:“拆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