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乖覺開口:“帝君先表現出寬宏大量來,待時機成熟,直接將遲沐丟出宮。這樣一來,步姑娘既不會疑心是帝君所謂,帝君您也不會留下情敵禍根。”
聞言,沈滿荊目光冷冷的看向正在和步錦笙有說有笑的遲沐。
但是他到底是倨傲慣了,向來高高在上的人,哪裡容得下有人挑釁似的在他眼皮底下放火。
沈滿荊袖下的雙拳握的“咯咯”作響,三九急忙又道:“帝君您息怒啊,您可以先自我開解。您是帝君,您並不屑與一個樂人舞姬動怒,也犯不著還這樣的一較高下,這個遲沐,當然也配不您的怒火。”
不得不說,三九花言巧語倒是有幾分造詣,一番花裡胡哨的言談,當真把沈滿荊說的心中怒火滅去兩分。
再看遲沐,他一雙眼睛完全忽視高高在上的楚荒帝君沈滿荊,笑眯眯地勾搭著步錦笙,嬌柔魅惑地說道:“步姑娘可介意在下稱您一句老師?”
聞言,步錦笙卻是笑了一聲,急忙擺手道:“不不不,老師是尊稱,你不用這麼客氣。咱們就算是相識了,我叫你遲沐,你叫我步錦笙就行。”
“步姑娘這說的哪裡話。”遲沐眉眼裡忽而浮現幾分落寞,“像在下這樣的人,哪裡配不上叫步姑娘的名字。”
步錦笙咋舌,腦袋裡很快便有了遲沐身世的聯想。
不難想象,遲沐少時應是受過波折的,家裡也過得悽苦,迫於生計,只好藉著自己幾分美色被送給了沈滿荊,哪知沈滿荊嫉妒人家相貌,偏偏不喜他,又狐狸似的防備著朝中大臣,名義上是將遲沐收在後宮,實則是給了他一個無名無分的樂人舞姬頭銜噹噹。
這樣的出身,外加這樣的曲折故事,在宮中這樣人多口雜又慣會搬弄是非的地方,唾沫星子可以壓死人,遲沐的經歷註定他是被大家拿來調侃的物件。
有這樣的遭遇,內心定然是妄自菲薄沒有安全感的。
是以,步錦笙默默為遲沐哀默了三秒,無奈嗟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哪裡啊,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咱們平等相待就好。”
遲沐先愣了一下,又一臉的興奮,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包著抹呼之欲出的粼粼。
步錦笙看著他的眼神,像是有莫大的殊榮,又像是如獲至寶般發自內心的開心。
她抽了抽嘴角,用示意遲沐坐下來陪她聊天。
此時,遲沐猶豫了一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心驚膽戰的將眼神挪至沈滿荊的位置,戰戰兢兢的瞧了眼沈滿荊,身形不由自主一個哆嗦。
果不其然,此時的沈滿荊一張臉堪比剛挖出來的煤炭,恨不得將遲沐抽筋拔骨。
遲沐立刻意識到眼下的情形,不等沈滿荊發話,他便瑟縮了一下脖子,二話不說,“咣噹”一聲跪在地上。
沈滿荊眸光一暗,竭盡全力的收斂起憤怒,嘴上仍舊遏制不住的帶著冰冷,開口說道:“你……本君宴席之上,誰允許你擅自離崗的?”
遲沐把頭壓的極低,全身止不住的發抖,連聲音都在發顫,“帝君恕罪,是小人的錯,帝君只管責罰小人便好。”
聞言,三九不屑“切”了一聲,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對沈滿荊道:“帝君,這是個男綠茶,他的言外之意是帝君不要責怪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