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原本迫在眉睫的尋找內奸之事,被沈滿荊大手一揮,改為宴席。
沈滿荊如今要了顏面,恐文官史臣們再記上他一筆不作為的賬,此次歌舞宴席,沈滿荊特意找了個好藉口:熱烈慶祝楚荒帝君第二次下地府死裡逃生。
這個藉口真是妙不可言,前朝那些大臣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反駁的理由,到最後還只能乖乖的送上一份厚禮來。
三日後,熱烈慶祝楚荒帝君第二次下地府死裡逃生的宴席展開,受沈滿荊邀請的各路賓客如約而至。
美其名曰各路賓客,左右不過他師兄妹幾人,外加一位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步錦笙。
沈滿荊收了人家前朝大臣的禮,到最後義正言辭支走了人家,“各位大臣並非修真人士,只怕宴席中會提及地府鬼魂那些事,恐,嚇到了各位大臣,本君憂心於此,並不強留各位大臣赴宴,如若哪位大臣不介意此事,認為本君既收了禮,理應宴請,非要來赴宴的話,本君~倒也不反對。”
沈滿荊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前朝諸多大臣本就對這位喜怒不定、凶神惡煞般的暴君唯恐避之不及,哪裡還上趕著到他面前晃悠。
是以,今日來赴宴的,有且僅有六人也。
眾人早便來了宴席,直等沈滿荊習以為常的姍姍來遲,他身後的三九招呼著諸位宮人上齊了飯菜酒肉。
美酒佳餚,確不可失歌舞相伴,宴席方開,沈滿荊並未打算步入此次宴席的真正主題,屋內絲竹管絃之聲此起彼伏,幽幽入耳。
三九在一側高聲唱喝道:“上歌舞!”
屋內眾人瞬間一片寂靜,世人皆知沈滿荊是個浪蕩公子,想來能留在宮中的歌舞,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人上人,是以,諸位滿懷驚喜地齊刷刷伸長了脖子望向門外。
遲沐是此次歌舞的頭牌,這位頭牌本是前朝一大臣為試探沈滿荊喜好送來的男人,從前遲沐便是以容貌出眾聞名城中,雖說是個男兒身,卻能將嬌柔與陽剛處理的恰到好處。
沈滿荊對男人沒興趣,為防止讓外人猜出他的喜好來,咬著牙將遲沐留在宮中,又聞遲沐善歌舞,索性讓他留在宮中,做了舞姬的指導教師。
沈滿荊還納罕著,他記得給遲沐的頭銜是舞蹈老師,此次宴席,也沒他什麼事啊,什麼時候他成了舞蹈領隊出現在一線了?
當此時,沈滿荊微微皺眉也看了過去。
只見門外,一襲青紗悠悠婉轉隨風飄搖,盪開水波似的層層漣漪。
眾人不禁深吸一口氣,步錦笙圓起了兩隻眼,心中默默感慨,“開場便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沈滿荊品味不錯啊。”
長袖青紗緩緩落幕,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啪”地一聲開啟一把摺扇,遲沐含蓄輕柔揮動扇子,一副冷豔美男的面容展現在眾人面前。
本以為沈滿荊的舞姬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誰知是個男人。
幾位直男默默收回眼神,乾嘔了一聲。
樂安雙眼微微一眯,目光裡流露的盡是必爭高下的危險狠厲。
遲沐全然不顧及幾位直男的嫌棄眼神,他兀自揮動衣袖,隨絲竹管絃款款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