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抄兜,側靠在車身,拂曉時分,他轉過頭深深、深深的看著車裡的人。
黎明來襲,我愛的人,仍舊在我的身旁。
他勾唇一笑,拿出手機,走到另一側,開啟車門,對著她的臉,咔擦一聲,拍了張照片。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光,梁亦封站直身子,溫聲叫她:“鐘念。”
叫了幾遍,她都沒有反應。
梁亦封無奈,抬高了聲音叫她:“鐘念,起床了。”
恰好天邊鳥群飛過,嘰嘰喳喳聲一片。
鐘念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以為是在英國家中,叫醒她的是早起上班的舅舅,她嘟囔一聲:“舅舅,我再睡五分鐘。”
梁亦封看她在狹窄的車後座翻了個身,臉色蒼白,眼底有著十分明顯的烏青印記。
他低頭看著腕錶,“就五分鐘。”
沒想到的是,鐘念五分鐘後,自動自發的睜開了眼。
眼前是高階轎車的真皮座椅,她整個人“刷——”地一下驚醒過來,噌——地一下坐了起來,眼前的車門敞開,前方便是海洋。
“醒了?”身後響起一個清冽好聽的聲音。
鐘念吊在半空中的心在聽到身後的人的聲音時回歸原位。
她轉頭看他:“我在車裡睡了一晚上?”
梁亦封不置可否:“嗯。”
鐘念擰著眉,“我記得我之前是在沙灘椅上的。”
梁亦封點頭:“嗯。”
“你把我抱過來的?”
“嗯。”
鐘念把身上蓋著的衣服拿了下來,遞還給他,“為什麼……不叫醒我?”
為什麼不叫醒呢?
因為想要讓你在我懷裡睡一輩子啊。
但梁亦封只說:“叫了,沒叫醒。”
鐘念自我懷疑著自己,她一般都不會睡那麼沉的啊……他真的叫了自己嗎?為什麼她沒有一點感覺?
她還在自我懷疑自我審視的時候,梁亦封語氣輕飄飄道:“看日出了。”
“哦。”她立馬反應過來今天的正事,快速的從車子裡下來。
淩晨四五點,海邊的溫度格外的低。
鐘念穿了件單薄的雪紡上衣,披了個很薄的雪紡披肩,沒有一絲的用處。海風吹過,她凍的瑟瑟發抖。
梁亦封一直帶著的西裝外套此刻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伸手。”他語氣冷冷的。
鐘念看到他站在身後,把衣服敞開,一副給她穿衣服的架勢,她下意識的退開。
“再走一步試試?”他語氣很冷,又帶了威脅意味,“鐘念,你不想凍死,就穿上衣服。”
鐘念眼神平淡而又冷靜,“太陽出來就好了。”
梁亦封:“最後一遍,伸手。”
鐘念垂了垂眸,眼底的烏青在日出時分更是明顯:“你穿吧。”
梁亦封:“我一大男人,不需要。”
鐘念還想反駁,梁亦封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鼻尖滿是他身上男性荷爾蒙味道,濃濃的席捲著她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