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在她身後伸開手,把衣服套在她的身上。
折回手,扣上紐扣。
鐘念就這樣不僅鼻尖是他的味道,連身上都是。
他的衣服很大,套在她的身上空空的,像是頑劣的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偏偏大人還嚴聲囑託:“不許脫下來。”
鐘念發顫的身子好過許多,或許是貪戀他給的溫暖吧,她撥了撥散在臉上的頭發,看向遠處太陽東升,沒有說反駁的話,也沒有脫衣服的意思。
見她沒有脫了衣服,梁亦封嘴角勾起。
她看向遠處,梁亦封站在她的身旁,目光幽遠,看向藍色大海盡頭的朝陽。
彼時朝陽初升,散發出暖橙色的光亮,那溫暖橙光如霓虹般把澄澈天空染成暖色,蛋黃般大小的太陽緩緩升起,光亮乍洩。
海風吹散了她的頭發,鐘念眯著眼看著海上日出,突然想到一句詩來:半露曚妝半夢中。
她勾著唇,心想,沒有白來一趟。
梁亦封推薦的地方,還算不賴。
鐘念心有所感,說:“謝謝你啊,這個場景很美,我很喜歡。”
梁亦封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鐘念。”
“嗯?”她抿著唇,唇角笑意盛放。
梁亦封說:“我想試試。”
“什麼?”
鐘念惶然不解。
梁亦封的手緩緩覆上她套著的外套上,他的語氣低沉,幹啞,像是一夜未眠一般:“想把我的命放在你的手上試試。”
他把第二顆紐扣拔了下來,鐘念低頭看著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脈絡並不清晰,黑色的紐扣放置掌心,像他的瞳孔般,一眼便使人墜落。
鐘念問他:“怎麼試?”
梁亦封說:“我躺在這裡,你閉著眼開車,最後,車距離我二十公分以內,算你贏,超過二十公分,我贏。”
鐘念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專注,沒有一絲的玩笑意味。
這次不比上次了,上次哪怕他沒有接住她 ,鐘念都不會出太多的狀況,可這次,閉眼開車……她稍有不甚,他便是死。
鐘念理智尚存,“不可能,梁亦封,你不要命了嗎?”
梁亦封說:“紐扣,這是正面,這是背面,扔到正面,鐘念,你別無選擇,只能開車,扔到背面,所有一切全都作罷。”
鐘念只覺得這一切太荒謬了。
“好,我扔了,一、二、三——”他伸手扔了出去,他用掌心接起,另一隻手覆蓋在手心上。
鐘念不知道為什麼,她分明沒有答應他,卻又揪著心的等待結果。
梁亦封開啟掌心。
——正面。
鐘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瞳孔微縮:“你瘋了。”
梁亦封扶了扶鏡框,嗤笑一聲:“鐘念,你贏了,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同理,我贏了,你也要做到。”
鐘念想要逃,卻被他牢牢的禁錮住,塞進車裡。
梁亦封合上門之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低沉而又溫柔,像是吻過玫瑰一般:“鐘念,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是輸還是贏?”
生還是死,我這條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