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洛伏澤的另一塊兒玉佩丟在了柳家的後柴房,隨後,披著滿身焰火的光華瀟灑而去。
年剛剛過去,柳家就被皇叔判了‘謀逆’之罪。
我方才發現自己也是給了皇叔一個臺階下——因為柳家被查處的原因,便是謀害皇嗣。
如今天氣微暖,劉青蘿得了劉大人的邀請,帶著丫鬟去柳府服侍幾日,雖說這些天我和她也不甚有交集,但是她一走,我只覺得如魚得水,憋悶之感頓時煙消雲散。
下午天氣晴朗,心情也大好,我難得熬了盞羹湯,給顧君則送去了書房。
顧君則坐在桌前寫著些什麼,見我進來,揚唇笑笑,卻不停筆,顯然很是忙碌。
我給他放下羹湯,便坐在一旁,玩著他收藏的那些小玩意兒。
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不必多提。
但是我也有想說的事,不管他忙不忙,我都要說——
“皇叔現在有個要緊的事。”我緩緩開口。
顧君則抬眼瞧我。
“皇叔缺個後妃,也缺個孩子,沒有這些,江山便不穩,民心便動搖,所以這一定是他現在最想完成的事情。”我沉聲說著。
顧君則低聲道:“此事我也想到了,還在物色人選。”
我挑挑眉睫:“物色歸物色,物色好了,也別直接送去。”
“不如製造點什麼巧合,或者讓那姑娘救他一命,你們這些男人,總歸最相信這種事了。”
顧君則身形一滯,抬眼看向我:“公主……”
我方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似是有所指了。
但是我本意真的不是貶低劉青蘿。
但是,如何和他講呢。
不想多談,我抻了抻手臂,起身推開門:“就是這件事,記得趁熱喝湯。”
197名正言順
不幾日,便聽說皇叔出巡,途中遇襲,那夥賊寇分外厲害,不得已之下,皇叔將將是割須棄袍而跑,奈何那賊寇窮追不捨,不得以之下皇叔躲入一家農舍。
傳言說,那家小女兒年方十八,看著皇叔氣度不凡,便收留了他,還在賊寇襲來之時,舍了女兒家的貞操幫皇叔打了掩護,一來二去,助他渡過難關,最終皇叔脫線,也將這丫頭帶回了皇宮,一經回宮便封了妃位。
我聽著只覺好笑——這小丫頭比洛伏苓年紀都小,不知洛伏苓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小她數歲的娘,是何感想?
當然,我也不會傻到以為這丫頭救皇叔是巧合——說實在的,那所謂的一句‘氣度不凡’,也太假了。
皇叔這模樣,恕我直言,當真是有些對不住旁人的眼睛,面色幹黃,小細眯眼,還一臉的褶子,這些天變故頗多,頭發也徹徹底底地白了,那十八歲的少女好端端的,總不至於看上一個看起來花甲之年的老男人。
定然是顧君則使的計策了。
不過,我心下也暗暗驚詫,顧君則的兵力和手段,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哪怕是皇叔出巡,他都能追得皇叔丟盔棄甲,割須棄袍。
至於他為什麼選擇把這十八歲的少女安插到皇叔身邊,而不是直接殺掉皇叔上位,我猜原因有二,一則是,應該還有事情沒有辦妥,二則是,想圖個名正言順。
也不需多問顧君則,心下知曉便是。
但是大局已定,我知道這少女是顧君則埋在皇叔身邊的一根毒刺,或早或晚要害了皇叔的性命。
又過一月,春暖花開。
這一日宮裡隱隱傳出訊息,說皇叔‘龍體抱恙’。
也不需多想,定然是顧君則命那十八歲少女動的手腳。
只是顧君則彷彿想要同我好好說道一番,這日,我本是在臥房閑來無事,卻忽而被他喚至書房。
“今日怎的想起叫我過來。”我皺了皺眉,轉身隨意瀏覽他書架上的書本。
顧君則在身後聲音沉沉:“近日太忙,也許久不曾和公主好生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