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門開啟來,霜橋執著託盤走了進來,她瞧見我醒了,面上有驚喜之色,倒也只是一雙眼睛明亮著,並不敢大驚小怪。
我卻是看向她,仔仔細細又問道:
“他在這裡守了我多久?”
霜橋愣怔一瞬,隨後小心翼翼答道:“公子從昨日下午公主被送回來,便守在這裡了。”
我皺起眉頭:“那時候他的病可是好了?”
霜橋道:“……不、不曾聽人說不燒了。”
敢情這廝唬我呢。
我二話不說把抱著我的這廝拽了起來,顧君則卻依舊嘴硬:“不是,我昨日中午便不燒了。”
看著可憐兮兮的。
我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先去休息,我在這邊和霜橋收拾收拾,一會兒收拾好了便去尋你,絕不亂跑的。”
顧君則遲疑了一下。
我便道:“若你還是不放心,就到隔壁那間去,都在府裡,總歸是安全的,但是你病沒好徹底,不能在這裡一直守著。”
這廝總算動了動身子:“好。”
“我去把先生也喚過來,公主自己也要當心著。”
我點點頭。
顧君則總算起身而出。
霜橋嘆了口氣把託盤之類的擱在桌案上,低聲道:“公主如今可還好?”
我頷首:“問題不大,就是受了些寒,會睡這般久,大抵是因為他們用了蒙汗藥。”
霜橋略略鬆了口氣,伸手給我遞來茶盞:“公主,先喝些茶,暖暖身子。”
我一面點頭接過,一面問道:“關於我昨天的事,事態是如何的,你可知曉?”
霜橋便道:“明王已然調查清楚,是宮中進了一夥刺客,如今已捉拿歸案,梟首示眾了,如今他們的頭顱還掛在都城城牆上呢。”
哦,不知是哪裡尋來的替罪羊。
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但是,奴婢守著公主的時候,臨風同公子講,說是洛伏苓叫公主單獨出去,公主之後才出事的,公子聽見之後倒也不意外,只是提醒我們切莫聲張。”
我點點頭,如今對付不了洛伏苓,息事寧人也好。
“確是如此。”
霜橋繼續道:“可是……容奴婢說句不當說的,奴婢覺得,洛伏苓謀害公主是真,但是此事裡面未嘗沒有另一重勢力趁虛而入。”
我看了看她:“為何這般說呢。”
霜橋道:“公主有所不知,如今除了公主被歹人襲擊一事外,還有另一則事,公主的事明王可以息事寧人,但是另一件事,明王根本無從息事寧人。”
134洛伏波,你當真以為沒人知道?
我暗自想著洛伏澤的事,表面上卻是點了點頭:“卻是如何?”
霜橋答:“洛伏澤昨日冬至宴也沒了蹤影,至今都沒尋到。現在明王和明王妃皆是一夜沒閤眼,發愁地在宮裡上下搜尋,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哩。”
心下起了幾分得逞之意,也起了幾分忐忑之感。
我信任霜橋,但是洛伏澤的事太過重要,關乎太多生死,我並不敢同她講。
於是我只是皺眉:“不應該呀,按理說,洛伏澤那般小的年紀,應當有侍從、丫鬟、嬤嬤等人陪護才對,明王一家對孩子素來寶貝得緊,想必更不會疏忽了。”
霜橋頷首:“可不是,那一眾隨從、嬤嬤已然被明王關押了,如今孩子找不著,他們怎麼說也說不清。”
我‘嗯’了一聲,又道:“你先收拾著,一邊收拾一邊說。”
“你且說他們是怎麼講的?”
看似隨意問出的,其實是我最為在意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