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叫樓戶先退下,起帳,叫了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一併入帳,商議該承認何人為中原天子。
而樓戶聽說了陳遵也在使者行列,問過樓戶,便來找陳遵。
此時的陳遵,卻在帳內,與兩個匈奴美人把酒言歡。見樓戶入內,慌忙起身相應。
樓戶道:“陳大人,士別多日,不意在此會見。”
陳遵道:“樓爺如何在這裡?”
樓戶道:“我妻子心君留於匈奴,樓戶來探親。”
陳遵道:“真是探親這麼簡單?”
樓戶卻不回答,問陳遵道:“你與原涉,乃王莽左右護衛。如今你於此,那原涉去了哪裡?”
陳遵聽樓戶提起,心中一沉,道:“陳遵無能,降了更始。那原涉因王莽被殺,逃出長安後,又折返去刺殺申屠建,不意卻死在了亂箭之下。”
樓戶聽罷,長嘆一聲,道:“原涉果然是跳漢子。我樓戶卻不如了。”
陳遵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王莽已死,暗殺一個申屠建何異?”
樓戶道:“人各有志,原涉一死以明志。樓戶佩服。”
陳遵聽罷,沉吟半晌。樓戶見陳遵沉默了,便問陳遵:“你此次前來,跟單於說了什麼?”
陳遵道:“若更始平定中原,割朔方五郡與匈奴。”
樓戶卻道:“這朔方五郡為蘆芳所有,劉秀在邊。更始是想借匈奴之力摧毀劉秀後援。”
陳遵卻道:“那劉秀如今仍是更始帳下,如何要摧毀?”
樓戶道:“更始殺劉秀兄伯升,如今劉秀兵壯,不殺之而後快,其心難安。我此次前來,就是要勸說單於,認劉秀為中原唯一天子。”
陳遵道:“如此,那劉秀反倒是叛賊了。”
樓戶道:“天下無主。長安更始政亂。劉秀為帝又如何?”
陳遵道:“我已叛一主,如今不複叛二主。劉秀若叛,我陳遵必去報予更始。”
樓戶見陳遵叛王莽容易,卻不叛更始,覺得奇怪。也不多說,各為其主而已。於是辭了陳遵,去找李心君。
此時的李心君,已多月未見樓戶。夫妻有許多話要說。
過了一夜,單於派人來傳樓戶。
樓戶到單於庭,單於對樓戶道:“經昨夜商量。我匈奴決定,同時答應更始與劉秀。誰若得天下,我都承認誰是天子。”
樓戶道:“一山豈容二虎?”
單於道:“那劉秀本是更始手下。如今更始自稱漢於長安,因此。不得不承認其正統性。”
樓戶明白單於可是兩頭押寶。對於政治家,他也無奈。於是對單於道:“你如何下文書為據?”
單於道:“我匈奴雖無文字,然漢人於此多年。可以用漢字立書。”
說著,拿出一份書給樓戶。
樓戶展開看時,卻是隻寫了匈奴承認劉秀為中原正統天子,並未書寫更始。
樓戶看那文書,心道:“莫非給陳遵的也是這麼寫?”便對單於道:“那陳遵的文書,你給了沒?”
單於道:“陳遵還在溫柔鄉裡。”
樓戶於是趕往陳遵所在。路上卻遇見了陳遵。兩人路上問候過。
樓戶又打道去找李心君,對李心君耳語了幾句。李心君出去一會兒,回來稟告樓戶道:“找到兩個美人所在了。”
樓戶於是拿著單於送的那箱珠寶。讓李心君陪同,送給了兩個美人。道:“至少多留陳遵於此一日。也不要提起珠寶之事。”
那兩個美人看了珠寶,喜不自勝。滿心歡喜地收了珠寶。
樓戶送了禮物,立即告辭了李心君,拿著單於文書,往朔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