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注意到他的反常,“怎麼了?”
“快些回去,宣武將軍那邊果然出事了。”
·
那兩個人離開以後,李武坐著和宣武將軍說了會話。
他們說的都是今後的事情,之前穆離鴉在的時候宣武將軍有些話不好直說,此刻對著心腹總算是開啟了話匣子。
“就算扳倒了那女人,讓那個狗皇帝退位,又能保證不會出第二個帝嗎?”
當今天子唯一的子嗣今年才六歲,根本無法親政。
一旦他淪為那些虎視眈眈豺狼們的傀儡,那麼這個國家基本上就算是完了。
李武看到宣武將軍皺起眉,“將軍,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對於那些百姓來說,這樣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一種折磨,沒有希望,更沒有盼頭。誰坐在那個位置都好,反正他們從來不會體恤民心,只會滿足自己的私慾。”
這句話顯然掐中了宣武將軍的死xue。他何嘗不知道這個國家已經從根基處腐爛了?
但是他真的要這樣做嗎?他不懼怕戰火,可是他還是不願將那些已經足夠艱辛的百姓們捲入其中。
“我再考慮考慮,你去休息吧。”
寺院裡的這間禪房內有兩張床,剛好他們一人睡一張。
“那我就先去睡了……”李武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他
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點破綻,強作鎮定地深呼吸了一次。
他對面的人還沒看出點不對勁,“怎麼了?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宣武將軍還不知道自己的眼珠已經變成了綠色,臉上也慢慢長出了一些紅色的毛發。
他的下巴變尖,顴骨高高地凸起來,從遠處看去,這不像是一張人的臉,倒有些像怪異的狐貍。
李武吞嚥下喉嚨裡的硬塊,盡力維持著平時的聲音,“沒什麼,先前坐著的時候沒感覺到,現在站起來才發現有一些冷。我去看看將軍您床上的被子夠不夠厚,如果不夠厚的話我再給您加一床。”
“冷嗎?怎麼我沒有什麼感覺?”
宣武將軍的聲音本來是渾厚低沉的,此刻卻一點點變得尖利,尾音還帶了點顫。
若是女子,或許還有兩分嬌嗔,但像他這樣的男人用這樣的腔調說話就只剩下十成十的詭異和陰森。
“你好像在害怕啊?”
“沒什麼。”李武搖搖頭,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手心都是冷汗,之前他還不知道那穆公子是什麼意義,或者說懂了還不願相信,心中總有些僥幸,但現在由不得他不信了。
“得罪了。”
他突然暴起,死死地按住宣武將軍的身體,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摸出那細長的絲帶捆在他的手腳上。
這絲帶看著不過寸長,可到了真的用得到的時候竟然能夠無限拉長。
他一直捆了好多道,然後將末梢打了個死結。這還不夠,他用自己的身體壓制著身下的人,生怕他掙脫絲帶的束縛。
宣武將軍的手腳上都長出紅毛,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介於人和狐貍之間的怪胎。因為用力的緣故,他的虯結的肌肉凸起,牙關咬得緊緊的。
就在他覺得要頂不住的時候,細細的絲帶上冒出青綠色的火焰。
這火焰沒什麼溫度,可李武就是聞到了聞到了當時穆離鴉燒那狐貍毛時的惡臭。
李武按著宣武將軍的嘴巴,不許他說話。
“啊——!”
是女人的聲音。李武嚇得半死,可還是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