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啊,原來你在這裡啊,害得哀家一陣好找。”他喃喃自語般地說著,那雙陰狠的眼睛盯著李武看,李武差點被看得險些尿了褲子,“還有你,哀家也不會放過你。那個宣子嶂是你們的人吧?哀家先殺了他,然後就輪到你了。”
“妨礙哀家的人一個都別想逃掉。”
驟然聽到宣子嶂的名字,李武手冷不丁抖了一下。
“他……他果然落到了你們的手上。”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在聽到確切訊息以前總是懷著一點不切實際的希望。他想著那當初和他密謀了一整夜,最後代替將軍前去赴會的人走之前說自己會見機行事,就真的信了他會在察覺到事態不對前逃出來。明明打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這是必死的局——深宮中的那位不懷好意,而被發現了的話,欺君之罪本就該株連九族。
趁著這個機會,一直被壓制在身下的宣武將軍膝蓋一彎,頂在他的下腹部,被頂得眼前陣陣發黑的李武一時不慎,兩人之間的位置就調了過來。
本來兩人體格相近,論身手他還偶爾佔據上風,可中了邪的將軍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非人的蠻力,哪怕他的手腳被捆得死死的,李武還是被壓得難以招架。
他努力去推宣武將軍的頭顱,想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掀下去,接著這半人半狐的怪物就張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脖子下面。
有那麼一瞬間李武懷疑自己脖子那塊肉都要被活活咬下來,但就這樣他也沒有撒開手,用盡全力絆住這佔據他家將軍皮囊的妖物,不讓他。
就在他痛得快要失去神智時,門被人撞開了。是那神秘的穆公子嗎?他看不太清楚,只感覺昏昏沉沉間壓在他身上的人被拖開,整個人驟然輕松下來。
“你還好嗎?看起來只是皮肉傷,阿止,你先帶他去別的屋子。”
“是你們啊。”他勉強睜開半邊眼皮,見到晃動的人影嘶聲說,“我沒有讓將軍離開這裡一步,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們。”
“你做得很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好了。”
薛止將筋疲力盡幾近脫力的李武架到裡邊的屋子去,然後回到這裡給穆離鴉幫手。
“看起來她還沒徹底瘋掉,知道他不能死。”
穆離鴉簡單看了一眼宣武將軍的狀況就有了結論。
宣武將軍之所以還能保住一條命在因為那個儀式要的是剛被抽出的活人魂魄,如果換一個人被下了這麼狠毒的咒那就是真的救不活了。
他伸手拉住這佔據了宣武將軍皮囊的妖物的頭發,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對上那雙寫滿了怨毒的綠眼睛,他就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了。
“太後娘娘。”
他叫了一聲。聽到這四個字,宣武將軍,或者說綠眼睛的主人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直勾勾地盯著他。
就是這種目光,穆離鴉突然想到,和他小時候在屏風前感受到的一模一樣,帶著一點輕蔑和敵意,又有幾分勾人的煽惑,如果換一張臉,換成尋常男人,被這樣看上一眼大概魂都飛了一半。
這個人就是遲絳,他不能夠更肯定了。哪怕有他佈下的結界做阻隔,她還是能夠在遠處的深宮中發動了宣武將軍身上的咒術,將他變成了這副模樣。
“或者說,我該叫你遲絳?”
她的表情冷了下來,“你個小雜種也配這樣與我說話麼?”
“遲絳,你還要繼續錯下去嗎?與澤天君這種人同謀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像是才注意到這裡還有一個人似的,眼珠往那邊轉了轉,“承天君?不,你不是承天君,你只是一個卑賤的凡人。真正的承天君已經死了,被我殺死了。”
這句話她不知是說給薛止聽還是單純地只想說服自己,但薛止聽了以後只是很憐憫地看著她,“這是承天君曾經沒有說出來的,對你最後的忠告。今後你就繼續當他死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個人只是薛止,薛止對你沒有任何話可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娘娘如果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話就親自前來吧。”穆離鴉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現在救人要緊,就不奉陪了。”
先前在昭陵中他拿了幾樣高祖皇帝的陪葬物品,當中就有這塊玉石。他毫不憐惜地將玉石塞進宣武將軍的口中,冰冷的玉石到了宣武將軍口中就像燒得火紅的烙鐵一樣,口中呲地冒起一股青煙,宣武將軍瞳孔縮成針尖大的一點,像是痛極了一般瘋狂扭頭。
“過來幫我按住他。”
不知道薛止用了什麼手段,李武用盡渾身解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