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委屈,“可我以前一直守著的呀……”
阿原捂著竄燒的面龐,慍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就不愛你守著!若你再守著,以後你家姑爺做的湯呀面的,你一口也別想吃!”
“姑爺,姑娘……”小鹿飛快權衡利害,立時妥協並笑得開懷,“好,好,這都成姑爺了,自然跟別個不同,不同……”
姑爺固然與別個不同,姑爺的廚藝更是與別個不同,看在姑爺廚藝份上,她也只能委屈領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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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起得稍晚,原以為只能在廚房裡找些殘粥裹腹了,誰知小鹿去廚房裡轉了一圈,居然拿端回來一碗小米紅棗粥和兩枚水煮蛋。
小鹿笑嘻嘻道:“是姑爺煮的,說是讓留給小姐吃。廚娘擱在蒸鍋裡,這會兒還熱著呢!”
阿原也不由笑逐顏開,忙剝開水煮蛋時,一枚是煮透的,一枚是七成熟的,——後者蛋黃幼滑柔軟,正是阿原最愛的。
阿原想了想,筷子歡快地戳上了那枚煮透的。
若她沒記錯,景辭從前用早膳時,要的七分熟的煎蛋,煮透的水煮蛋。
他愛的應該是煮透的蛋。
他愛的水煮蛋,她吃得很香,但也沒忘了問道:“景典史呢?他應該早吃了吧?”
小鹿道:“應該早吃了吧?聽聞知夏姑姑一早就在收拾行李,安排車駕,景典史也去見李大人了,準備告辭回京。”
“噗!”
阿原剛入口的粥連同蛋末一起噴了出來,“他要回京?”
“是呀!”小鹿詫異看她,“小姐不知道?我以為他跟小姐好上了,所以跟小姐商議了,打算一起回京成親呢!”
小鹿的推測很有道理。
先前查案時景辭就曾說過,要帶她回京,帶她回端侯府;阿原當時便提起,要先回原府回稟母親,將二人婚事辦了,光明正大地嫁入端侯府。
可惜正談論時景辭忽然犯病,這事才暫時擱置,未再提起。
如今二人已親密如斯,一起回京勢在必行。
但景辭居然都不跟她商議,就這麼顧自先收拾起行李,難道是認定她必會乖乖跟他回京?
“自高自大!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阿原很是憤然地將雞蛋戳了幾戳,才將紅棗粥一口一口喝完,抬頭笑道:“咱們也趕緊收拾行李吧,也得跟李大人辭行了!”
雖說景辭這性子孤高寡淡得不近人情,但作為一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阿原很快善解人意地替他想到了緣由。
左言希以戴罪之身被押往京城,身為摯交的景辭當然得趕回京去營救,越快越好。
小鹿應了,隨即又有些發愁。
若回了原府,小姐就不是她一個人的小姐了。府裡比她更聰明更伶俐的侍女一抓一大把,她又該被擠到茶房裡燒水了。
阿原見她撅嘴,問道:“怎麼啦?”
小鹿道:“回京是挺好,屋子大,服侍的人也多……不過咱們是不是應該去問下景典史,他們什麼時候動身?興許他們還有別的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
阿原悻悻,忽想起夜間她意亂情迷之際,景辭清明冷靜的眼眸。她打了個寒噤,也有一絲不安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
她漱了口,攬鏡照了照,仔細整理了領口襟袖,方道:“走,咱們這就去找他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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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不大,二人走到景辭住處也不過片刻,然後看著緊鎖的大門怔住了。
小鹿看向她家小姐,猶疑道:“這是……臨時有事出門了?”
他和阿原已這般親密,總不至於一聲不響地跑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吧?
阿原拍了拍那鎖,也是納悶,“也是奇了,這麼急匆匆的,跑哪去了?”
說話間,井乙正走來,笑道:“原兄弟,你沒去送送景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