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南楚雖不算那些貧瘠衰弱的邊陲小國,卻也無法和地大物博的大周平起平坐。
可是那時的太子卻瞞著所有人,以自己這個大周君主的名義反而對居於贏弱一方的南楚贈予厚禮,罔顧國家顏面,只為了在自己面前邀功請賞。
在身心俱顫的憤怒過後,著實讓周帝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心寒。
況且,周帝現在根本無心聽他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勸慰之辭。
從這件官銀劫案重新浮出水面開始,太子就一直被牽連其中,雖然他所扮演這個角色總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卻就是讓人難以忽略。
加上之前有戶部主司魏延招供在先,只因為當時他口口聲聲所指證的人是高珩,周帝才暫時收起了對太子的疑慮,卻也沒有直接找高珩前來問詢。
而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太子和這件官銀舊案之間的聯絡。
就更讓周帝覺得,當初從夜襲屠靈司的那幾名刺客身上所找到的燕王府令牌,以及魏延在他面前所所說的那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太子在背後精心操縱。
而目的自然是為了找到替罪羔羊,好替自己洗清嫌疑。
甚至就連昨晚發生的那一系事件,也全是太子精心策劃的陰謀詭計。
包括高珩和岑風口中所指的,太子將自己的親兄弟趕盡殺絕,想要藉機將所有人滅口的,這近乎泯滅人性的惡行。
就這樣想著,周帝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一點也不認識,也不瞭解這個他從小寵愛到大的兒子。如果說一開始得知此事時他的感覺是憤怒,是震驚,是心痛。
那現在,這些感知已經全都被一種重如千鈞的壓迫和失落所代替,讓他眼神渙散,身心無力。即使一再勸自己再相信太子一次,此時此刻,卻怎麼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語氣緩慢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轉而將變得有些渾濁的視線移向了內殿。
”太子呢,醒了嗎?給朕拖過來。朕倒要問問他,如果那筆被劫的官銀不是他送給南楚的見面厚禮,那到底是地上挖出來的,還是天上掉下來的?”
周帝這番話說得異常冷靜。
沒有聲色俱厲的怒罵,沒有過於激動的言語,有的只是無盡的疲憊與失望。
可在面前這些人聽來,反倒格外地膽寒。
尤其刺入元鵬耳膜中,更像是一種無形的威脅,不斷減去他手中本就所剩無幾的勝算。
而這時,只見已經不動聲色許久,卻一直平靜如初的岑風有所意識地抬起眼簾,側目望了一眼殿外開始偏西的日頭。
目光停駐片刻,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眼角流下了一絲胸有成竹的沉著之色。
“陛下,臣這裡有一個人,應該可以釋清陛下此刻心中所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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