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興帝冷嗤了聲,“你?”
看著他瞧不起的模樣,青箬有些氣怒,“別看不起人。”
男子如墨的涼眸裡染著幾分笑意,抬手輕柔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的道:“沒有看不起,只是朕知曉你不會。”
青箬努力壓著唇角的弧度,耳廓亦不自覺地著了緋色。
良久,景興帝才收回手,淺聲道:“你將昨日之事細細與朕道來。”
青箬將昨日搭救劉家祖孫之事娓娓道明。
“誰知,在酒肆裡竟又遇見蕭桀。白日裡讓他臉上無光,再看著我們不過才三人,自然是要報復回來。”
“他們人多勢眾,巴圖縱使武功高強,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被蕭桀的人打暈在地。而其木格與我並不會武,只能被他們打。”
“後來他看我沒有反抗之力,便想將我抓走。我自是不會如他意。”
“見我不知好歹,想打我時,被我推了一把,然後就聽見他嗷叫聲,而我也因慣性撞到牆上。”
“然後,公主與王爺就來了。”
“嘶——”
景興帝伸手觸上她紅腫的面頰,青箬忍不住叫出了聲,“疼。”
看著她龜裂的唇角,青紫地面頰,景興帝沉著聲,伴著威脅道:“往後沒有朕的口諭,不準出宮。”
青箬撇了撇嘴,小聲的囁嚅著,“你都快把我發配邊疆了,我還不能出來透透氣?”
景興帝氣笑了,“倒是朕的不是?”
青箬自知理虧,垂下頭小聲抗議著,“你堂堂天子,怎可如此小氣?”的確是自己耍流氓不負責。
晦澀暗沉的涼眸靜靜凝著她。
良久,景興帝輕嘆了聲,復又開口道:“今日散朝後,蕭相來找朕。”
青箬微愣,抬頭看向他。
“他說,蕭桀此生將無子可承,想從同族之中過繼一人。但蕭相擔心,在他百年之後,無人照顧么子,想納你為蕭桀的妾室。”
青箬只覺耳邊“嗡”地一聲,周遭的一切好像變得虛無,隻眼前之人清晰可辨。
景興帝眯眸看向她,“你以為如何?”
青箬愣愣地看著他,他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
大腦有些遲鈍地轉動著,卻尋不到任何方向。
時光彷彿停滯一般,杏眸直直地盯著那雙霧靄濃深地涼眸。
許久,青箬才尋回自己的意識。她低垂著眉眼,面上扯著一抹疏離的笑意,聲音有些啞然,“我不願意。”深吸了口氣,她終是平復自己的情緒,又恢復往日的自持冷靜,“蕭相爺家的么子,我昨日見識了。為人乖張跋扈,仗著自己是相爺的兒子為所欲為。
據聞家裡不但通房無數,小妾亦是成群。他並非良配,而我……”嚥了咽,她又說:“周槿並無大志,但對待感情卻是尤為重視。此生只願擇一人相伴,而他亦須只有我。”說完,杏眸緊緊凝著他,“若是做不到,我寧願孤獨終老。”
二人四目相對,都未再開口。一時間,冷寂的監房更顯得幽靜。
良久,景興帝斂眉淡淡地應了聲,“朕明白了。”說完他便起身離開,待身影行至監房門口時又停步頓住,男子轉身看向她,“過幾日,虹兒便會到京,準備今年的春闈。”
女子聽聞立即揚起笑意,姣然的杏眼裡璀璨如星。
瞧著她欣喜的模樣,景興帝亦是被感染,眉眼裡聚著柔意,“去年秋闈他得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