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面還有許多傷患,他們幾乎都是被燒傷的。
魏明簌此刻躺在馬車裡的軟榻上,面色蒼白,渾身冒冷汗,好在馬車裡還有冰窖,能夠隔絕外頭的炎熱。
金枝舉著燭火,看著陸晚手執銀針,對準她的穴位,輕捻進去。
銀針落在她的心脈上,魏明簌這才感覺自己好受了許多,眉心也沒有那麼緊蹙著了。
魯泰一行人倉皇而逃,而今官府的人也來了,他們是斷然不敢再回來找他們的。
他們將這裡的傷患都聚集在了一起,對於傷勢比較嚴重的,陸晚只能先做了應急處理,讓他們不至於那麼痛苦難受。
“將他們都帶去雲縣,今夜這場禍事,本就因我而起,他們也是因我而遭受到這等無妄之災。”
陸晚心有愧疚,是她沒有想到魯泰他們會這般心狠手辣,連無辜之人也要一起殺乾淨。
城防軍和巡邏隊的人一起,將傷患們全部送去雲縣。
至於被燒掉的客棧,他們也會如實上報,至於如何去處理,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情了,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即可。
抵達雲縣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天際斜陽沒于山端,隱於天地間。
陸老爹一行人早早就在城門口等著,遠遠看見他們的隊伍朝著城門口而來。
“爹,是小妹,是小妹回來了!”
苗翠花欣喜的聲音遠遠傳來,陸大力臉上也展開了笑容,陸老爹緊擰的眉頭更是鬆開來。
陸老孃老眼裡泛著淚花,看著他們的馬車進了城,金枝攙扶著陸晚從馬車上下來。
“爹,娘,大哥大嫂。”
陸老爹渾濁的老眼在看見自己女兒的那一刻,眼裡的光又重新亮了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們將傷患都送去了世安堂,陸老爹幾度望向陸晚,但她坐在木椅上,陸老孃心疼地拉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給他她清洗著傷口。
再將藥膏塗抹上去,最後包紮。
“你說說你,去一趟滄州,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陸老孃心疼的眼淚直掉,她手背上的面板都被燒爛了,好在世安堂裡用來治療燒傷的藥膏,都是陸晚在陸老爹原本的基礎上進行二次調配的。
以保證絕不留疤,只需敷上三天就能痊癒。
“娘,我這不是沒事兒麼,也沒缺胳膊斷腿,就身上被火燒到了些。”
客棧裡被燒得最嚴重的,當屬魏明簌身邊的侍女,全身大面積燒傷,整張臉都被燒沒了。
也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這一路走來,陸晚給她用了不少的藥,這才留住了她一條命在,不然早死了。
別人不知曉魏明簌的身份,程博卻是很清楚的。
當即安排了一處雅緻的院子讓她住著,又額外派了人過來守著,就怕那些個不長眼的小賊,冒犯了魏明簌。
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稍有不慎,只怕是連腦袋也要和脖子分家的。
“燒在兒身,疼在娘心,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不求什麼大富大貴,你此去一遭,便是險些丟命。”
“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娘是真的害怕……”
陸老孃說著,聲音裡便帶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