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
陸晚在他們的攙扶下從火裡成功逃了出來,她剛剛聽到了。
聽到了旺財的聲音,它受傷了。
它不是無堅不摧的神,它也是血肉之軀,會受傷,更是會經歷生老病死。
火光在她身後肆意搖曳著,她的聲音穿過濃密漆黑的夜,抵達它的身邊,旺財腳步蹲下,群狼的步伐也因它的停留而停留。
“旺財!”
又是一聲呼喚,旺財低聲嗚咽,卻依舊頭也沒回,朝著夜色奔襲。
陸晚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黑,夜風拂動她散落下來的髮絲,她身上有多數燒傷的痕跡,顯得狼狽。
“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
它是屬於狂野的,屬於這天地的,並不是誰的私有產物。
她的聲音被灼熱的風吹散,飄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狼群已經如潮水般褪去,盡數沒入了黑暗之中。
“陸娘子,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那位夫人我們已經安頓好了。”
陸晚抿唇,一言不發,沉默良久後才說:“我沒事,先去看看她吧。”
“阿孃……”魏明簌今夜受了驚嚇,又親眼看著自己的奴僕都死在了面前,一個個死狀悽慘,最後更是連屍體都被火燒了。
金枝依舊明豔張揚,她找到陸晚和魏明簌的第一時間,便是讓人將她們帶出火海,將魏明簌安頓在了馬車上。
從王府之中帶出來的隨從奴僕等,幾乎死了大半,最後只剩下寥寥幾人。
即便是有活著的,最後也導致被烈火灼傷了全身,哀嚎不止。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官道上的客棧在火焰的吞沒下徹底崩塌。
一切摧枯拉朽,在這客棧之中僥倖活下來的人,身上幾乎都有著不同程度上的燒傷。
魯泰一行人做事狠辣歹毒,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留這客棧裡的任何人的活口。
“乖,阿孃沒事,別怕。”
她看到了孩子眼裡的擔驚受怕。
早在陸晚離開雲縣前往滄州時,就曾囑咐過金枝,如果她超過七天都還不曾回到雲縣的話,就立馬帶著人前往滄州。
因為七天時間,是她給自己的最後期限。
不過是個中秋宴罷了,七天已經是陸晚的極限了。
所以當七天一到,他們還未收到陸晚的任何資訊,金枝便毫不猶豫帶著人前往滄州了,沒想到正好就遇到了客棧大火。
想都不用想,阿孃肯定在客棧之中。
因為這裡是官道,敢在官道上放火殺人的,背後必定有大勢力做支撐才敢有這麼大的膽子。
而滄州最大的勢力,當屬慶王府,然則慶王是最想要陸晚命的一個。
“金枝不怕,我只是自責自己來晚了些,讓阿孃受傷了。”
“阿孃,你的手都燒傷了,先處理你身上的傷吧。”似乎只有在自己母親面前,金枝才會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才像個柔軟的女孩兒一樣,滿眼擔憂與害怕。
“一點兒燒傷罷了,一會兒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