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興樹阻止了想要開口的季晴珠,拉著她站到一邊當透明人。
季晴珠憤憤地剁了剁腳,到底沒敢違逆江興樹的意思。
府醫很快在小廝的帶領下趕來,陸湛芳扶著上官敬才在下人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讓府醫上前診脈。
府醫拱手道:“幾位主子安心,國公爺是急怒攻心,血流不暢,才會一時頭暈,只需好生休息便可,並無大礙。”
陸湛芳頷首道了一句“有勞”,伸手在上官敬才胸口撫了撫,給他順著氣,“老爺,旭兒這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越是逼他,他就越要對著來。”
彷彿剛注意到院子裡多了幾個外人一般,對著江興樹和季晴珠不好意思地道:“小兒頑劣,讓江大人和江夫人見笑了。”
季晴珠要笑不笑地回道:“夫人言重了,妾身不敢。”
陸湛芳沒有理會季晴珠夾槍帶棒的話語,而是往前走了兩步,抱住了跪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上官旭。
突然落入一個溫軟的懷抱,上官旭下意識地揚起頭,便見陸湛芳淚珠子滾了下來,一個個地砸在他的額頭。
柔美的女聲哽咽道:“我的旭兒啊,你爹他怎麼就能狠心將你打成這個樣子,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吶!”
官旭背上破爛的衣服之下露出幾道青紫的於痕,看起來倒是下手不輕。
江興樹不由一陣頭疼,這事兒恐怕沒這麼容易了了,後續還不知道又要牽扯出什麼么蛾子來。
季晴珠在心底冷笑,就這麼幾道傷痕,就想抵過她兒子被打折的手腳嗎,這寧國公府未免欺人太甚!
現在動他們不得,遲早有一天要將這些人都踩在腳下,讓陸湛芳這個賤婦去給她端洗腳水!
陸湛芳輕撫著上官旭身上的於痕一臉心疼,“旭兒,孃的旭兒……”
上官旭眼前一陣恍惚,娘,對他來說是個很陌生的字眼。
女人的淚珠帶著灼人的溫度,在他的額頭,更在他的心裡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原來有娘是這樣的感覺?
同樣是逢場作戲,為何這一次格外不同,僅僅因為這個便宜娘哭了嗎?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但這個女人的眼淚,讓他冷硬的心有了剎那的柔軟。
他悶悶地將頭埋在她的腹前,重重地喚了一聲“娘”。
陸湛芳的淚珠子掉得更快,可把上官敬才給心疼壞了,惡狠狠地瞪著自家兒子,“混賬小子,給老子滾回你的院子,沒老夫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上官旭站了起來,用衣袖幫陸湛芳把眼淚擦乾就踉蹌著步子圓潤地滾蛋了,老爹老孃撒的狗糧也是狗糧啊,再待下去怕被撐死。
上官景知道自己也不被老爹待見,很有眼色地跟著上官旭走了,順手拉走了冷汗涔涔的府醫。
府醫很上道地向上官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上官景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陸湛芳邁著蓮步回到上官敬才身旁,神色有些懨懨。
但上官敬才看到自家夫人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誰讓你瞪我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