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恪拿捏不定,也就不敢擅自給宋和定罪。最終的處置還需要交給李令山,否則一旦宋和安然脫身,回過頭來輕易即可收拾莊恪。
為了保證自己的退路,莊恪凡事還是留一線。
宋和看了看左右那些本是看著他,但當他的目光掃視而過又匆匆別過眼去的人們,神色如常地道:“這麼大陣仗,不知本輔犯了何罪?”
莊恪笑臉一頓,又趕忙呵呵笑道:“不,宋輔相稍安。想必宋輔相已收到了首相大人的傳令,不過是有人檢舉,稱宋輔相為人所矇蔽做了些不妥的事,事實究竟如何,還想聽宋輔相和兩位輔臣大人說一說,僅此而已。首相大人也只是命我問清詳情,並無定罪之意。”
宋和負手而立,看了看莊恪,又轉頭向兩旁看去,道:“哦?不知是何人檢舉?”
兩旁的人盡皆低下頭去。
莊恪乾笑兩聲,眼神閃躲,道:“檢舉之信件多有,但都未署名。”
宋和哼了一聲,道:“呵呵,莊司座,連署名都沒有的檢舉信也能受理的嗎?大秦律令,本輔多有參與核定,怎不知有這一條?”
“額...”莊恪不知如何答。
確實,沒有署名的檢舉信,即作首告無人,按律當做謠言。
如今僅憑謠言就要審問大秦輔相,豈不是件荒唐事。
見莊恪無言以對,宋和左手邊的輔臣呵斥道:“大膽莊恪,無憑無據就敢傳審我大秦輔相,你該當何罪!”
莫說是莊恪,便是兩旁的一眾無關人等也是聞言一震。
被檢舉審問的事若是作罷,傳審宋和的事若追究起來,莊恪只怕不能善了,而他們這些看似看熱鬧實則是打聽訊息的莊恪下屬恐怕也同樣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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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事,只是沒有點破,實則個個心知肚明。
宋和與他身邊的兩位輔臣何嘗不是如此,同意韓疾和王雙林向災民放糧的提議時,他們就知道了會帶來麻煩,還是不小的麻煩,甚至有可能帶來殺身之禍,畢竟宋和可是以項上人頭向韓疾和王雙林作保。
上來連串的反問和呵斥,不過是給莊恪一個下馬威,爭取一些主動。
莊恪雖然面對宋和底氣不足,但終究是監察總司司座,還不至於被幾句話嚇破了膽,幾個深呼吸鎮定了心神後,又強笑道:“宋輔相和兩位輔臣大人莫要動怒,雖說這檢舉信不合律法,但終歸先傳達給了首相大人,請宋輔相和兩位輔臣大人前來,也是首相大人下令。若宋輔相和兩位輔臣大人拒口不答,莊恪自是不敢為難,只能如實向首相大人回稟。”
宋和呵呵笑道:“莊司座既然搬出了首相大人,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要問什麼,請問吧。”
莊恪舒了一口氣,問道:“據多份檢舉信稱,衛韓軍隊將隨軍所帶的軍糧捐與棄...”
看見宋和眼中瞬間蹦出的怒火,趕忙轉口道:“災民,此事為宋輔相首肯,並由宋輔相經手發放,可是確有此事?”
宋和挺直了身姿,道:“確有此事,不知犯了何罪?”
莊恪瞥了一眼宋和,道:“宋輔相難道不認為此舉乃是縱容衛韓軍隊公然邀買人心嗎?”
宋和不禁笑了一聲,道:“荒唐,邀買人心?邀買了什麼人心?若是邀買了人心,又何來的這一封封既針對本輔,又針對衛韓軍隊的檢舉信?”
既然已經開始了問話,莊恪就不再猶疑,道:“這些檢舉信,都來自忠於我大秦,不忍見宋輔相做下錯事之人。宋輔相若是一時不察被人所利用,不妨認了,莊恪雖位卑亦可為宋輔相說情,首相大人想來也會從輕發落。”
宋和冷笑一聲,道:“笑話,僅憑此,莊司座就要給本輔定罪了嗎?”
莊恪道:“不敢,宋輔相乃堂堂大秦輔相,莊恪又如何能定宋輔相的罪。只是宋輔相若說不清這件事,待口供傳達給首相大人,只怕...”
宋和接道:“只怕什麼?只怕首相大人也會定本輔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