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賈全道別後,藉著夜色,言行與白鱗躍出了流金消玉苑,在黑暗中向黃龍山而去。
言行的包裹並沒有帶,他只帶上了靈戒和離火珠。包裹裡那一身鬼面的裝束於他現在無用,一旦交手必然用出火行道法,那已經掩飾不了他了。
他甚至也不想帶上靈戒和離火珠,因為他若死了,這兩樣火行的至寶和聖物也將會落入天雷宮的手中。只是想起當日靠近黃龍山時靈戒的異常,或許會用得上。離火珠就更不能留下讓賈全代轉火行,那等於是告訴賈全他不能活著回來。
思來想去,想起在枕星河時,徐懷璧說的這兩樣東西或許會幫助他逢凶化吉,也只好期望但願如此吧。
一路上,言行開啟了感知,白鱗說的那個樑上君子說不準還在暗處觀察追蹤,但奔跑了很遠,言行也沒有感知到身後有人追蹤。
又幾次停下身形,藏身在暗處等待,也無人從他們路過的來路上跟來,可以確定沒有人追蹤他們。
不止是言行,連白鱗也感到意外。
不追蹤,那他那夜又為何要躲在屋頂窺視?
帶著不解的疑慮,再次上路,越靠近黃龍山,言行越是疑惑。
他早已做好了聽到黃龍山生靈悲鳴時,停下禱告,但直到黃龍山山腳時,他也沒有聽到上次路過時聽到的悲鳴。
這又是為何?
現在傳入腦中的反應情緒的聲音,甚至有幾分喜悅,這不應該啊。
言行停了下來,抬頭望去。他能感覺到懷裡的火行靈戒上次經過時出現的異常反應,仍有頻率一般的出現。
白鱗停在他身旁,問道:“怎麼了?”
她也是能聽到言行所能聽到的聲音的。
言行疑惑地道:“幾日前你已到過了黃龍山,山中發生了什麼?為何沒有了悲鳴?”
白鱗笑道:“就為這?”
言行道:“這說明山中發生了變化,生靈不再為黃龍神靈發出悲鳴,就說明這變化對黃龍神靈聚靈有利。”
山中的變化或許也會對言行此行帶來影響,不論好的壞的,他都要先想一想,有個預判。
白鱗道:“確實有變化,不過是因為我來過。”
言行看向白鱗,不知其意。
白鱗又道:“我剛來時,確實悲鳴很重。不過我跟它們說,是玄武山主讓我來的,悲鳴就退了。”
她能聽到生靈的聲音,自然也能夠與它們對話。
言行道:“就這麼簡單?”
白鱗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亮,俏皮一笑,道:“就這麼簡單。”
看來生靈間也有生靈們知道的事,玄武山主派來的人出現在黃龍山,或許對生靈們而言,就意味著是來解救黃龍神靈的。
言行道:“你已來過,對山中情況可有了解?”
白鱗道:“我只在山腳上等了你幾日,並沒有往上走。不過能感知到山頂以下零零散散分佈很多人,為何要這樣分散,我不知。你應該知道?”
言行道:“這些人是預備雷震,他們之間只有廝殺,只有分散才能確保生存,他們正是在此提升生存的經驗,以去到更危險的地方。他們都出自一個地方,天雷宮,修的是雷法,與你有過節的那些修雷法的人,同樣也都是出自天雷宮。”
白鱗冷哼一聲,道:“這個天雷宮,還真是處處惹人不快。”
言行哀嘆了一聲,他們中有多少隻是被人利用的兵器而已,又何嘗不悲慘。
真正該恨的,是手執兵器謀奪私慾的人。
白鱗道:“為禍人世間的,也是天雷宮了?”
言行道:“是,造成神靈聚靈受阻的,也是他們。”
不止為禍人世,也為禍蒼生了。
白鱗眼中精光凝聚,咬牙道:“好,那就莫怪我大開殺戒了。”
人世的爭鬥,與她無關。但使神靈聚靈受阻,千年大劫將近,這會使生靈塗炭,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言行道:“天雷宮內也不全是敵人,還有我們的朋友,要想徹底瓦解天雷宮,就必須要與他們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