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金門一門跪著守靈的修道者們無動於衷,這些話他們已不知聽過多少遍,聽過多少年。
他們忍受著,承受著,期望著能有他們正名的一日。
他們默默地跪著,御金門外的羞辱聲愈加的肆無忌憚,甚至有人拿起石塊向他們扔來,但是沒有一人起身制止,沒有一人與之對抗。
喧譁和辱罵持續了很久,聚集的人群不遠外,有周城監察司和執禁團的鷹狼幸災樂禍地看著,身體不時地前倨後恭,極盡嘲笑之姿。
直到周慕陽率著一眾兵士趕來,聚集人群的叫囂聲這才漸漸小了下去。
周慕陽走到人群的正前方,掃視了一眼聚集的數百人,他心知肚明這些都是什麼人,又是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裡鬧事的。
周慕陽看著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穿戴華貴之人,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兒子也在裡面?”
那大腹便便之人低下頭,氣短地道:“他...他早已不是我兒子。”
周慕陽哼了一聲,又看向另一人道:“你親弟弟,是不是也在裡面?”
那人退了一步,沒有回話。
周慕陽不理會他,再看向一人,道:“你叔叔,也在裡面。”
這時,每個人的眼神都躲避著周慕陽,生怕周慕陽再點出他們。
周慕陽也乾脆不再點出某個人,道:“我知道,在你們心裡,在裡面的你們的至親早就跟你們無關,你們只當他們是累贅,恨不能斷絕一切關係。你們怎麼想的我不管,不過我也不管裡面的人是什麼身份,他們身在周城,就是我周城的人。你們要鬧事,好啊,我給你們換個地方,讓你們鬧十五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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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沒有應答,紛紛回頭向後望去。
監察司和執禁團的一眾人知道現在是他們該出場的時候了,臉上的嘲笑已不見,換上的是怒容,大步地朝人群走去。
當他們走到人群身後時,周城監察司司座丁原大喝道:“查禁之事剛過,你們聚集在這裡做什麼?不把我監察司放在眼裡嗎?”
人群把頭埋得更低,不敢說話,也不需要說話。
丁原這才好像剛看見周慕陽,笑道:“哦,原來世子也在這裡?”
周慕陽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聲:“丁司座。”
丁原隔著人群又道:“世子,這裡發生了何事?”
周慕陽寒光一掃聚集的人群,道:“無事,這些百姓前來悼念死在狄司西手下的人。丁司座,你們也是來悼念的嗎?”
話中帶刺,聚集的人群和監察司與執禁團的人都心道丁原這一明知故問實在自討沒趣。
丁原也面有微怒,道:“那是御金門的事,與旁人無關。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滾!”
聚集的人群如釋重負,一鬨而散。
頃刻間,只剩下周慕陽率領的一眾兵士,和丁原帶著的監察司和執禁團的人。
周慕陽又陰陽怪氣地道:“既然丁司座不讓悼念,那我也不便久留,告辭。”
說完,帶著一眾兵士走了,轉身之際一眼撇向御金門道場,走遠後,留下一聲悠悠哀嘆。
丁原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慕陽走遠,哼了一聲。
然後,率眾走進了御金門。走過跪地的御金門修道者們身邊,走進靈堂。
又在靈堂裡繞了一圈,低頭看著屍棺裡的亡者,帶著輕蔑的不屑的笑。
再走出靈堂時,站在一眾御金門修道者身前,停頓了片刻,道了一聲:“不自量力。”
隨後,御金門響起一陣哈哈大笑,這才揚長而去。
御金門有人把頭埋在地上,自覺無顏。
入夜,御金門修道者們仍舊跪著,像一座座一動不能動雕像。
有一個腳步聲從御金門外響起,沒有人回頭,那腳步聲漸漸臨近,直到走到眾人身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