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方是一個香爐,他拿起香,在燭上點燃,再躬身三拜,把香插進香爐,又跪地三拜。
靈堂已設七日,這是第一次有御金門之外的人來祭拜。
御金門的修道者們感覺怪異,紛紛抬起頭來看向祭拜之人。
只見他一頭白髮垂在背上,看著這個背影的目光紛紛又再現了神采。
那個舉一門之力要保下的人啊,他終於來了。
為了這個人,御金門就算全死了又有何妨。
今日在御金門外鬧事的人們,大多是這些修道者們其中之一的至親之人,這些修道者為了不放棄修道者的身份,已經有家難回,御金門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家。
為了他們心中渺茫的金行榮光,他們已置身兩難之間,他們都曾不止一次地問自己這般苦苦支撐下去的意義何在。
直到周慕君和賈平川的突然出現,讓他們找到了意義。
那個白髮之人轉過身,看向正在看著他的一門修道者們,他玉樹臨風,他風采卓絕。
他,是周慕君。
周慕君只道了一聲:“多謝。”
然後,消失在了夜色裡。
周慕君已從周慕陽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了那日那道百丈巨劍的出現為的是什麼。
周城城宮。
深夜,一座宮殿燃起了燈,金碧輝煌。
周慕君背朝殿門,他的身前站著三個人,左首的是周慕陽,右首的是一個豐腴的女人,那是他們的母親。
中間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那男人身著鑲嵌金絲的金袍,一派雍容華貴的氣度,他就是周城城主,周培雍。
這是周慕君的離別之夜,他的母親已經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周慕陽在叮囑了幾句多加小心注意安全之後,也不再說話。
周培雍伸手拍著周慕君的肩膀,道:“你的肩上,擔著的是周城,甚至是整個世間的未來。這路,為父不會阻攔你走下去。”
周慕君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周培雍又道:“但是,出了家門,你就不再是我的兒子,你也不姓周。若萬一落到天雷宮手裡,一切都與我周家無關,你懂嗎?”
周慕君好像沒感覺到這宮殿裡沉重的氣氛,淡淡地道:“我懂。曾經的行者們,哪個又不是捨棄了自己的名字。”
周培雍點頭道:“不要怪我。”
周慕君道:“父親說的哪裡話,感謝父親把我送上求道的路。”
這是周慕君的真心話,他醉心於求道,一路道法精進,一路所得,讓他痴迷。
他自幼就是個外人口中已死之人,他足不出戶,更與外人無往來。
他並不真的如何體會所謂世間疾苦,但他常聽說的天雷宮所做的種種,也讓他憤慨到無法忍受。
他自幼被告知重現金行的榮光,守護周城的百姓,這些他都記在心裡,並視作自己的責任。
所以那日在密室中修行的周慕君感到一陣不同尋常的異動,出門看到雷罰天降時,他違抗了周培雍不許他外出示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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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根本沒有考慮自己的安危,只想到無論如何要化解那一次危機。
周培雍看著周慕君道:“還記得為何給你取名慕君嗎?”
周慕君道:“慕神君之名,盼神君重現,護衛蒼生。”
周培雍點頭,他的眼神中滿是無奈。他身為一城之主,但並不能真正的守護一城百姓,他只能寄望於那傳說中的神君再現,以根除周城繁華表象下的種種不公和無限滋生的仇恨。
如今的周城,商賈橫行,這些商賈甚至早已不拘泥於在周城發展,他們早已與大秦李氏達成共識,如今的大秦商賈半數其實都來自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