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謹之聞言似有所悟,延覺大師即率領一眾少林弟子離開,段謹之右手舉於胸前,比著佛家的手勢,深沉的一鞠躬後,注目著延覺大師走遠,他內心突然感觸道“如今人人不肯信我,視我為江湖叛徒,卻唯獨延覺大師和玄空道長對我明理袒護,跟著玄空道長和延覺大師這樣的高人,真是一時一刻都能悟出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
待段謹之回過神來卻發現絲竹已經獨自往遠處去,於是他又趕忙追了過去。
“絲竹,怎麼不等我?”段謹之開口問了一句,卻見絲竹表情似是負氣,始終也沒肯應他一句。
“與你師傅談了什麼?她可是罵你了?”
“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在與我置氣嗎?”
“你真的在與我置氣嗎?”段謹之趕忙攔住絲竹道。
“對!我在與你置氣,段公子難道看不出來嗎?”絲竹氣惱道。
“何故?”段謹之困惑道。
絲竹終於氣的一扭頭道“你嫌我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時候能一口氣講出那麼多大道理,因何在面對你的同門時,他們那般誣賴你,那般出言不遜、咄咄逼人,你卻不肯與他們講理,又不許我說呢。”
“我……”段謹之聞言方才想起絲竹氣惱不過替自己辯解時,他投過去的那個淩厲的眼神和略帶訓斥的話語,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兒,即刻開口道“絲竹,我當時所言絕非沖你,當時形式所迫,我內心自是覺得你說的十分有理,只是當著玄空道長和延覺大師兩位前輩的面,天門與我同門又是劍拔弩張,與他們講理哪裡能說的通,你也並非第一天認識這些武林中人……”眼見著絲竹臉上氣惱的神色不減,段謹之無奈道“算了吧,此事皆是我的不對,再多言語都只是替自己開脫辯解,我向你賠禮道歉,也請絲竹女俠大人大量原諒我此番過錯,下不為例可好?”
絲竹聞言冷哼一聲掉頭離去。
段謹之追過去扯住絲竹的胳膊神色誇張道“女俠,我錯了!女俠饒命!女俠你去哪裡?小人必將鞍前馬後,身先士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絲竹被段謹之逗得忍俊不禁,憋著笑一揚下巴趾高氣昂道“那你以後還敢不敢當著那麼多人吼我?”
“再不敢了!”段謹之說著話低眉順眼抱拳深深一揖。
絲竹撇過臉去偷偷一笑道“我便暫且信了你吧。”
段謹之聞言趕忙道“絲竹女俠不愧為俠肝義膽、虛懷若谷、以德報怨、名揚江湖的一代女俠。”
絲竹卻突然一回頭問了段謹之一句“你還做過和尚?”
段謹之一時被問的愣了神。
“不是延覺大師說的嗎?你去少林寺做和尚那會兒他還挺欣賞你的。”絲竹是無意間隱約聽到延覺大師說段謹之去過少林寺養傷。
“我…….”段謹之一臉苦態道“是因為少時候身體不濟得了一場大病,先在陸伯伯那裡醫治了大半年,後來又在少林寺靜養了一些時日。”
“還真做過和尚。”絲竹似是自言自語的碎碎念道。
“沒做和尚,沒有剃度,就只是在少林寺靜養。”段謹之莫名也認了真。
“那你有沒有法號?”絲竹對段謹之的辯解裝作充耳不聞,“法號可是戒色?”
“沒有剃度又哪來的法號…….算了,算了,你便報複我吧,虧得我剛才還說你是虛懷若谷、以德報怨的一代女俠。此話我盡數收回!”段謹之無奈雙手環胸道。
“哎呀!糟了!和尚是不可親近女色的,你離我遠點兒。”絲竹故作大驚小怪道。
“那我便偏要湊得很近!或許姑娘並不清楚,本人可是這江湖上出了名的花和尚,不好美酒,就只喜歡漂亮姑娘。不知這位姑娘可認識天門裡一個叫顧絲竹的女子?素聞這小妞長的傾國傾城的,小僧可真是垂涎許久啊。”段謹之說著話便要伸手摟上絲竹的肩頭。
絲竹一把將其揮開道“不跟你鬧了,離我遠點兒。”
“哎呀!我看這姑娘也是長的十分出挑,卻不知道是出自哪門哪戶?讓我娶了做個小媳婦兒可好?。”段謹之一時玩性大發追著絲竹道。
“哎呀!你別鬧了!”絲竹嫌棄的直把段謹之往遠了推。
“姑娘,小僧真的是…....喂!姑娘,你別跑啊!”
二個人便這麼吵吵鬧鬧的兜回竹林裡,牽了馬兒便一路奔向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