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莉,你比從前變化很大。”
女人仍是沉默。
“阿夏莉,即使你有證據也無權判處我死刑。”
“我獨立處理是因為精靈授權了,而領主不想親見背叛的行徑。”
圖森又說:“沒有我的安排,你根本沒有故事!生活將是一層不變的養牛、擠奶、賣牛、生孩子、養豬、剁食、養孩子……呵呵……無話可講。不是因為這個名字,你也不會遇見矮人公爵。但如今,你不配用這名字……”
“是誰強加與我的?”阿夏莉站了起來。
圖森體會著女人的怒氣,假想著裡尤裡同樣有多憤怒,然而矮人靜靜坐在那裡眼瞼下垂都沒有看金子。
“你和你的父親一樣笨拙。如果他當年肯將你賣給我,那他還有一筆錢活到終老。他活該失去女兒又病死街頭。”
原來爸爸是病死的,他終是雙手無力,沒有躺進地窖裡早已挖好的土坑,難怪房子周圍連屍骨都找不到!
一聲悶響,阿夏莉的手很痛,圖森舔了一下牙上的血,阿夏莉又扇了他一耳光。吊繩蕩開,他從繩上摔落,雙手分開,左手刀刃切來。
阿夏莉沒想到年老的圖森伸手比她更快,幾個擦身已被亡命囚徒拿住,血珠兒滾下絲織的衣領。
矮人護衛有意呆立著,他們明白了圖森所指,裝作驚駭地看著藍衣女子標準的格鬥姿式。
“放我走!”圖森推著阿夏莉向門去,“我知道你很遺憾地沒有親見第一個阿夏莉的結局,現在你有第二次機會。如果你還憐惜她……”
“把門開啟。”裡尤裡簡短地命令。
“別動,你的格鬥術是我教的,我當然知道自己招式的弱點,如果你逃脫時我不慎手重了,那麼裡尤裡大公的心血不就白廢了。”
圖森換手拿住藍衣女人咽喉,拉長她雪白的天鵝頸。阿夏莉被迫仰起頭,餘光向下,頸上換成鈍痛,手碰上山牆外伸過榆木護欄的造刺樹枝。一絲刺痛讓她醒悟,阿夏莉反手齊根折下堅硬的長棘刺穿圖森手背,喉頭一鬆,腰間立刻著了一刀。幸好她早有準備身子向外旋轉卸去不少力道,衣裙上鮮血淋漓卻未傷及髒腑。
女人的另一隻手仍是使用木刺向圖森頸側血脈跳動之處紮去。
圖森的禱詞裡沒有祈求,受傷讓惡毒的咒願與血結合在全身奔流,他的手指比死神的腳步更快一點。
指尖如風吻過,阿夏莉失去理智之時多年訓練積存的戰鬥素養本能地照拂著自身命脈。
圖森回手再切,逼退了阿夏莉可並未就此放過她,為激發潛能求得的咒語趨策著圖森的刀劃得要比對手快一分,然而出乎意料地,他距離死神又近了半分。他驚覺阿夏莉僅剩的一根刺戳至眼前,那是他一生最中意的絕技,此刻女人展現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阿夏莉——”
撒爾金抓不住的那道寒光激起一片血紅,冰雨從天而降,桔色的樹籬,桔色的女人伸來殷紅的手指,下一刻合上眼,像滾燙的刀片殘留於腦海中。
圖森是知道下一式的,微笑的他為叛變者預留的沒有懸唸的死亡被撒爾金撞破。
阿夏莉抱住莽撞卻有著非凡好運的男人,斷指在他臉上留下一處痛心的印跡。她抱著撒爾金面向矮人,圖森的一聲慘叫喚她回首,她的仇人雙膝跪地,一邊一支箭羽。
精靈站在長廊的另一端,瑟蘭督伊仍如初見,還是他的手下在執行他的意志懲治罪人。
圖森狂笑、大喊:“我總是會上當!”
精靈護衛押上圖森帶進室內。裡尤裡大公命僕叢送給撒爾金治療外傷的特效藥。圖森也被拔去箭支敷藥。
角桌上那塊奇形異狀的金塊形似傑森帶出牡羊酒店的包裹,如果那個沉甸甸的布包開啟也是一塊天然金,而這塊相同形狀的天然金被放在裡尤裡手邊,裡尤裡又在沒有交易的時間坐客於此,可以猜測諾格羅德矮人的訴求與圖森的利益之間發生了多麼嚴重的分歧。
“抓到一個進門就匆匆折返的人,收繳來幾十磅重的金幣。”
裡尤裡拈起一枚,說道:“這是夾心的,比鍍金的成分足些。”
矮人護衛押進來一位精明的商人,他還很年輕,手腕處一對兒漂亮的袖釦。他被推進來時順從伏拜,謙恭地講述事情始末。
“我所知的這些事都是由傑森大人轉述老主人的意思。”
“呵呵,是傑森出賣了我。”圖森搖搖晃晃地站起,“要怎麼處置,瑟蘭督伊大人請給我一個決斷!”
“你認罪?”
“我認。”
“沒收全部家産,放你走!”
“呵呵呵呵,冬天就要來了,讓我淨身出門無異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