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死去的朋友或家人一直呼喊自己,讓他們去洞xue,有點可怕,是吧?”
女警員頓了頓,坐在她的對面,湊近蘇貞花,語氣變得有些神秘。“在萇山…這種事不是頭一次了…”
蘇貞花疑惑的抬起頭,“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女警員扭過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也是整理檔案的時候才發現的。最初一批人來萇山定居是在1934年,大約有四百多人,在這裡建立了萇山山村。但到了1940年,萇山山村的居民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報告上寫著整個村裡空無一人,包括家畜全部都不見了。官方堅稱那些村民是被日本人殺光了,但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實,因為現場既沒有骸骨也沒有找到任何屍.體。”
女警員又看了一眼門,停了幾秒才繼續接著說。
“那些人就這樣消失了,幾百個人……沒留下一點痕跡,但…這只是開始…後來…在1948年的時候這裡建立了釜山武裝部隊醫院。也發生了很多病人失蹤的事。這些都有立案的記錄,可最後卻都不了了之了。1964年,第二批人來到了萇山山村定居。1982年,韓國陸軍53師團和防空基地都駐紮在山頂上。總之陸陸續續到了現在…”
女警員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不安地瞥了一眼高高壘起的案宗。“失蹤、謀殺、自殺、還有那些匪夷所思的意外事故。這裡好像遵循著某種規律,總是在不停的發生死亡事件。”
她嚴肅的看著蘇貞花。
“一個地方,每年發生一些死亡案件很正常對吧,但是,這也是萇山最不正常的地方…”
她看著蘇貞花的眼睛瞪得很大,聲音也因為恐懼而越來越輕。
“是什麼?”女警員的恐懼很快傳染給了她,蘇貞花感到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就好像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將那些發生過的事遮掩了起來,人們會不自覺地去忽略它,忽略那些失蹤率,忽略那些死亡,彷彿這一切很正常。”
蘇貞花將信將疑的望著自己同事,她沒有從她臉上找到任何說謊或者開玩笑的證據,相反的,女警員現在臉上所呈現的恐懼看上去非常真實。
這讓她的心情一時變得很複雜。
“我的調離申請已經透過了,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女警員又說道。
“啊,是這樣嗎…”
似乎是見到了蘇貞花眼中的質疑與敷衍,女警員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一定覺得我瘋了吧?”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蘇貞花,“我不是在講故事…萇山從很久以來的這些……失蹤和死亡事件……”她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然後嘆了口氣,“算了…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也會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個地方。”
蘇貞花雖然覺得毛骨悚然,但她作為警察,很反感對方這種陰謀論的調調。所以語氣也生硬了起來。
“抱歉,目前我還沒有這個想法…”
女警員忽然站了起來。
“離開吧。”她語重心長的重複了一遍,“離開這裡。”
說完,沒有等蘇貞花反應過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整個辦公室只剩下了蘇貞花一人,她望著門口無語的嘆了口氣,再次開啟了案宗的資料夾,認真翻閱起當時關於‘洞xue’所做的口供記錄。
有些檔案年代久遠,儲存的也不是很好,紙張已經泛黃變脆,翻動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問:那個男人是誰?
答:不知道,好幾個月之前就提到有一個奇怪的男人。
問:他還有說什麼關於那個男人的事了嗎?
答:他說那個男人很高,眼睛很陰森,還會發出他去世的姐姐的聲音。
問:那個男人對他說了什麼?
答:說那個男人看著他,用他姐姐的聲音對他說,正浩啊,來這裡吧,給你水。
………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蘇貞花疲憊的開啟另一個沒有看過的案宗時,一張泛黃的照片掉了出來,她從地上撿起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那是一張合照,1950年的老照片。
這是……
蘇貞花的瞳孔驟然放大了,她現在終於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看上去會如此眼熟了。
她見過他。
她拿著那張泛黃的舊照片颼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警員室的照片牆上時停了下來。
布滿灰塵和汙垢的照片牆上貼著一些他們警局獲得的證書,活動的照片,以及一些村民與警員的合影。
她懷著一種難以置信且極度恐懼的心情,顫抖的將手中的照片放在某一張合照邊對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