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七進六。”溫孤讓以清炁推動碩大的血肉棋子躍馬過河。
對面進炮打馬,滅掉一枚肉棋。
溫孤讓面色淡淡,瞧不出任何波瀾,兵七進一,利用黑炮過河後的陣型弱點發動攻勢,原來剛才是故意讓黑方吃掉他的馬,所謂棄馬搶攻。
塗靈看了會兒,發現身後有人接近,回頭見著荒胥和三災,當即眸色發沉——更大的麻煩來了。
“無需緊張。”太叔謬瞬間洞察她的警惕,摸著長胡須道:“先觀棋,別做聲。”
荒胥似笑非笑地盯著塗靈,紅寶石填充的左眼被他用無相功偽裝成正常的瞳孔,看上去和尋常人別無二致,實則那隻廢眼根本看不見東西。
塗靈收回視線。
棋局進行到二十幾個回合,周圍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馬八進七。”溫孤讓進馬將軍。
“將五平四。”瑤池閣出將避殺。
“車四平六。”溫孤讓平車鎖肋。
“士五進四。”瑤池閣支士擋車。
塗靈看出了溫孤讓的意圖,口中喃喃念道:“炮借馬力將軍。”
瑤池閣回將。
三災看到這裡都笑了。
溫孤讓依舊不動聲色,顏色平靜:“棄車砍士。”
“吃車!”
溫孤讓抬起幽深雙眸,將紅馬七至六路,然後輕聲起唇:“馬後炮,絕殺。”
瑤池閣無棋可走,全盤皆輸。
“好,精彩。”俊王搖著摺扇走上前:“好一個以攻代守,棄子攻殺,本王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棋局。”
隨從緊張護駕:“王爺別過去,當心危險。”
“怕什麼。”俊王抬著高貴的下顎:“本王有心招攬能人異士,禮賢下士的誠意自然該有。”
塗靈走到溫孤讓身旁:“他們要殺你,何必手下留情?”
“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塗靈奇怪地打量他:“之前在束悠城,你一晚上殺了十幾個瑤池棋子,我以為你對他們深惡痛絕。”
溫孤讓垂下眼簾:“對我來講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塗靈愣了愣,隨即明白時過境遷,他的心境也發生巨大轉變,更何況還修了菩薩道。
“呵,行。”但她修的是殺伐術:“那就我來殺。”
溫孤讓扣住她意欲掐訣的手,神色緊繃了下,垂眼看著她眉心濁炁翻湧的法印,心頭一凜:“你吸納的心魔已經太多了,不能再造殺孽。”
聽見“殺孽”兩個字塗靈笑出聲,她分明很過癮,而他卻說這是在造孽。
怎麼,難道她真成了反派魔頭麼?
溫孤讓接受她嘲諷的目光,低頭嚥下情緒,隨後很快調整態度:“如果你真的想讓他們死,我來殺。”
傷痕累累的瑤池棋子連連後退。
“喂。”荒胥抱著胳膊站在邊上瞧半晌,不由出聲提醒:“三尊在此,還不過來覲見,你們有沒有禮貌?”
塗靈看著周遭血肉遍地,死傷慘重,溫孤讓和自己身上也被沾染大片血汙,瑤池棋子喪失反抗能力不足為懼,可三災掌劫師深不可測,大概和無執真女實力相當,一個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