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剛才在棋局中負傷的豆芽走向俊王,慘白的臉上滿是懊惱:“屬下無能,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
俊王看也沒看她,直盯著三災,笑盈盈走上前:“今日見證諸多高手對決,令本王大開眼界。三位長老知曉本王身上的預言,何不歸順於我?待大業完成,本王便封三災為國師,居於真女之上,二十七劫再不必受俶真道的壓制,如何?”
滅絕慈母不是耐性的人,話音未落便問:“大業?什麼大業?”
俊王悠然搖動摺扇:“改朝換代,王圖霸業。”
滅絕慈母瞥著他:“政權變動不過是皇室內鬥的把戲,本尊沒興趣。”
“……”
第一堂皇哼笑:“本教所謀之事關乎整個人間的生滅,小小王朝算什麼霸業。”
俊王收起和善的面孔,揹著手抬起下顎:“未來早已註定,順應預言才是聰明人,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們都知道本王會登基吧。”
“是誰告訴你,未來不可更改?”太叔謬摸了摸鬍子,柺杖輕巧一揮——
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俊王保持提拔的矜貴的站姿,右手執扇,左手背在腰後,氣度高貴不言而喻。
可他的腦袋掉下來了。
“殿、殿下……”親信隨從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塗靈和溫孤讓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殿下!”俊王的人終於有所反應,手忙腳亂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抱起滾落在地的頭顱。
“你竟敢殺皇子?!他可是未來的皇帝!”
太叔謬悠哉的神態彷彿剛才砍斷的只是根木頭。
第一堂皇問:“他死了,預言怎麼辦?”
“毀了真女的預言,破壞俶真道在人們心中的神聖地位,讓他們信仰混亂,而我們得到禍種,何樂而不為?”
聞言,第一堂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的也對。”
滅絕老母卻不贊同:“留著他發動政變,混亂更大吧?”
第一堂皇稍做琢磨:“有道理,預言之事少有人知,未必能讓俶真遭殃。你怎麼不早說?現在人死了也沒法複生了。”
太叔謬撫摸柺杖,慢條斯理道:“既然如此,還是讓他活著吧。”
什麼意思?
塗靈擰眉盯著老頭。
但見他張開五指,如同握住一隻無形的齒輪緩緩旋轉,濁炁呈霧藍色,深沉悠遠。
“這是幹嘛?把三皇子的頭縫上去不成?”塗靈低聲喃喃。
就在所有人等著看醫學奇跡時,俊王周身縈繞霧藍濁炁,攙扶他的隨從不由自主退開,俊王彷彿獨處一個空間,不待大家看清怎麼回事,眨眼間的功夫,被濁炁包裹的軀體和頭顱完整契合,快到幾乎沒有過程。
“殿下……”豆芽壯起膽子伸手碰他的肩:“你沒事了?”
俊王恢複他清貴自信的姿態,奇怪地豆芽:“什麼事?你們看著本王作甚?”
“王爺。”親信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將剛才發生的狀況講述一番:“……您不記得了嗎?”
俊王聽完身體明顯僵住,狐疑又驚恐地望向太叔謬:“你、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太叔謬笑道:“溯洄之手,讓你回到斷頭前的時間罷了。”
塗靈聞言愕然,與溫孤讓對視:“還有這種法術?”
“倒流的時間只作用於俊王一人?”
“嗯,就像撤回鍵,取消上一步操作。”塗靈大概能搞明白:“這麼厲害的法術,太叔謬豈非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