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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聞昉的生物鐘把他喚醒,睡得很好,精神不錯。
從臥室出來,客廳空空蕩蕩,昨夜的狼藉已經收拾幹淨,彷彿沒有人回來過。
他的那本《國際象棋實用殘局》也擺在邊幾上,旁邊放著他的筆。
聞昉側頭看了一眼客臥,窗明幾淨,床鋪整潔,冷冰冰。
薛景譽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也不知道。
一邊吃早餐,一邊習慣性刷社媒,從趙冰的朋友圈看到,常頤市不久之後有一場比賽,地點在市郊的賽車場。
看來昨夜的試車,就是他為了比賽準備的。
趙冰的手腕上綁著藍色的絲帶,他被分到了藍色陣營,而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靠在車前蓋上的男人,腰鏈上繫著紅色絲帶。
雖然趙冰把他從照片裡裁出去了,但聞昉還是認出來,這是薛景譽的手。
手上還戴著那枚戒指。
腰鏈也是,這是當時aexis寄給他的,聞昉穿過幾次,倒是又被薛景譽拿去了。
不過,薛景譽身材很好,寬肩窄腰,腹肌有力,腰鏈也算是錦上添花,更別提掛著象徵紅色陣營的標誌物,聞昉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意氣風發,再次奪冠的模樣。
肯定臭屁自戀到不行。
想起這個,聞昉唇角不自覺帶上笑意。
今日工作不多,高梨約他下班後去喝酒,他婉拒了。
高梨挺不滿意的:“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一會兒消失不見,一會兒又是推掉聚會的。”
聞昉這段時間確實忙,剛開始是被薛景譽威脅著當奴隸使喚,連工作都差點不能兼顧,這會兒又是休息時間也不能去玩。
聞昉說:“養家餬口。”
“你還養上家了。”高梨笑他,笑了一會兒,發現聞昉表情很淡,便驚恐地收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大家都玩得好好的,你別偷偷結婚了啊。”
聞昉故作不語,低頭看手機。
高梨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搖晃著悽切喊叫:“你結婚了我怎麼辦啊,誰陪我一起當傻,誰陪我一起當陰溝裡的臭老鼠撒尿團泥巴?!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往小情侶的酒裡加馬桶水,往他們套裡放風油精,你怎麼就走了呢——”
聞昉有時候真覺得跟高梨做朋友,也是他腦子抽了。
“行了,別跟個怨夫一樣。”聞昉把他推開,“今天有事,下次再陪你玩。”
高梨眼巴巴看著他:“那說好了哦,你可不要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嗯。”聞昉頭也不回地走了。
開車去了市郊的賽車場,這會兒薛景譽應該在那。
前段時間,方慧還特地打電話給他,感謝他關照薛景譽。
“小譽還年輕,我也沒怎麼陪在他身邊過,總會覺得生分,但現在看見他事業蒸蒸日上,也有你陪在他身邊,我心裡好受多了。”方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嘆息。
聞昉只是聽著,偶爾搭兩句話,沒有多說。
方慧很為薛景譽驕傲,但她還不知道,薛景譽並不為自己驕傲。
這麼遮掩下去,聞昉看不慣,也不覺得是長久之計。
薛景譽溜了一圈車,從車上下來,耍帥地撩了撩頭發,正要找朋友說說手感,一個不經意轉眼,就看到人群之外的某人,頓時愣住。
“哎,景哥,剛剛4號彎好帥!你是不是壓速了?我之前也試過壓速,但……”
“最後那段加速,你的車提速效率很高嘛,換了更新的變速器?還是……”
“呃,這個……”薛景譽被嘰嘰喳喳圍住,都是躍躍欲試的哥們,薛景譽眼神卻不自覺落在遠處的男人身上,幹脆把車鑰匙扔給他們:“你們自己去試試。”
“好嘞,謝謝景哥!”
“不謝。”薛景譽笑著點頭,而後擠出人群,朝聞昉跑過來:“你怎麼在這,又有工作?”
聞昉坐在椅子上,抬起頭:“你不就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