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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高瀠一起趕到了蔡管家的藥廬,方韜驚愕地發現——蔡管家竟是熟人!他便是文玉章、何嘯雲的結義兄弟蔡忠良,自何嘯雲負義、文玉章慘死之後,他心灰意冷,退出了江湖,跟著單忌患學了一些醫術之後,便遊歷四方去了,不想卻在這瀠雲山莊做了管家。
蔡忠良跟方韜是老相識了,雖說曾因為何嘯雲的緣故有過沖突,但在信陽相處多日,雖不算至交,也稱得上是朋友了,二人相視一笑,蔡忠良也顧不上寒暄,彎下腰繼續給那猶然昏迷不醒的怪人施針救治,方韜也走上前,檢視那怪人,讓他萬沒料到的是——這怪人竟也是熟人——南蠻高手祝融焱!
病榻側旁,春燕緊張地站著,她的全身還是濕淋淋的,紗裙緊貼著胴體,凸顯出玲瓏有致的線條,一頭烏黑的長發緊貼在白皙的臉頰上,不停地往下滴著水;赤著一雙玉足,細嫩的腳底沾滿了汙泥。高瀠將她叫到一旁,嗔怪地說:“怎麼搞的?也不擦擦幹淨。鞋襪也不穿,腳心劃破了怎麼辦?”春燕指著臥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祝融焱說道:“瀠姐姐,你可不知道啊,我當時正準備穿衣服,這怪人跌跌撞撞地從對岸的樹叢裡鑽出來,一頭就栽進河裡去了,我要是不趕緊把他救上來,他肯定就被水沖走了啊!”
高瀠幫春燕挽了挽頭發:“都知道你是熱心腸!可是你也要顧好自己啊!”
此時此刻,蔡忠良已經施針完畢,方韜也直起身子,搖了搖頭:“真是個傻妞,你說你救這種人幹什麼?”
春燕緊盯著方韜看了半晌,說出一句讓高瀠和方韜都幾乎絕倒的話來:“你是誰呀?”
高瀠指了指方韜:“你不認得他了?他就是那個……那個‘老賊’啊!”
春燕的小圓臉搖得像個撥浪鼓:“他才不是呢!那個老賊衣衫破爛,滿臉鬍子,又髒又臭的。這個人雖然長得也是又黑又醜,但起碼是個年輕的小哥哥啊……”
又黑又醜……
蔡忠良抿緊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明顯是在憋著笑,方韜惱羞成怒,不滿地抬手肘了他一下:“笑什麼笑,你不也是滿臉鬍子!”春燕卻插嘴道:“不不不!蔡管家的鬍子又黑又密,左右也對稱,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其實也還算好看;那個老賊的鬍子又粗又短,毛毛糙糙的,醜死了!”
這下蔡忠良徹底憋不住了,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高瀠也不禁莞爾:“春燕妹妹,姐姐半天也壓不住這小子,沒想到被你兩句話就給氣得半死。”方韜上前一步,站到春燕面前:“你當真不認識我了?我可是……”
就在這時,病榻上突然傳來一陣野獸一般的嘶叫:“啊……莫鐵鑫……我殺了你!”
蔡忠良急忙站起,捉住祝融焱的手腕,把了把脈,臉色驟變:“不好!這人脈象紊亂,內力又無比兇暴!”話未說完,他早已撒開祝融焱的手,箭步沖到高瀠面前,拉住高瀠皓腕,“莊主,快跟我走!方兄弟,春燕,你倆也趕緊跑!這人已經瘋了!”
蔡忠良拉著高瀠迅速跑了出去,春燕卻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未動,方韜急了:“真是個傻妞!”彎腰抱住春燕雙腿,一把將她扛在自己肩上,朝門口沖去。剛剛離開藥廬,一股熾熱難當的勁力已從病榻上炸開,藥廬的房頂幾乎被掀開,廬內的瓶瓶罐罐也摔了個粉碎!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逃離險境的春燕尖叫著,方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竟按在了她的臀上,只隔著兩層薄薄的褻褲和紗裙,那種溫暖、柔軟而又富有彈性的觸感甚是明顯!方韜慌忙放下春燕,春燕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臉上:“色狼!壞人!”方韜顧不得跟她生氣,急忙對她說道:“你快跟高莊主和蔡管家跑,我來抵擋那個瘋子!”
……
祝融焱掙紮著從破損不堪的藥廬中爬出來,他已經滿身是血,赤色的頭發就像燃燒起來的烈火一樣,每走一步,他都要狂吼一聲,勢如瘋虎一般,方韜拔出墨劍,喝道:“祝融焱!別亂動!否則我便不客氣了!”
聽到方韜的警告,祝融焱失焦的雙眼猛地移過視線,死死地盯住方韜,嘴裡發出一陣含混的嘶吼:“莫鐵鑫,是你!我要殺了你!”說完,他猛地揮出一記烈焰掌,那如火山噴發一樣的熾熱掌風呼嘯而來,方韜不敢大意,右手橫過墨劍,左掌拼盡全力使出了四靈手,兩道掌力正面對轟,發出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仗著墨劍天下無雙之鋒利,方韜勉強擋下了祝融焱的第一次攻擊,奇經八脈之中卻已是內息湧動,膻中、丹田、氣海幾處大xue也隱隱作痛。
“這廝已然瘋了,打起架來卻還不含糊……我的內力雖大有進步,跟莫大哥比起來還差了不少,這廝的內功卻與大哥旗鼓相當,萬不可與他正面抗衡!”方韜暗忖道,就在這個當口,祝融焱的第二掌又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