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道:“看長相和衣著,這小夥子想必是來自回疆。這些年來,回疆和中原多有貿易,只是不常到南方來,那些個紈絝子弟定然是欺他人生地不熟,實在是令人生厭!”
方韜笑道:“依我看,這幫人就是缺教訓!”
船老大道:“誰說不是呢?小夥子,你要不要出手助那回疆小子一助?”
方韜道:“習武之人自當鋤強扶弱!船家大哥,且將船靠岸。”
……
“你們再鬧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回疆青年強壓著怒火。
“喲,這蠻子還生氣了!你倒是不客氣給我看看啊?!”那幾個紈絝子弟不以為意,“哥幾個可是好久都沒活動活動手腳了!”回疆青年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幫紈絝子弟卻繼續拱火:“來啊,動手啊!”突然間,一個紈絝子弟慘叫一聲,直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一幹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不高,膚色黝黑的少年站在那裡,雙臂環抱胸前,背負一個黑布行囊,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
這少年正是方韜,他不待客船靠岸,便飛身躍下,廢話不多說,上前便是一腳。幾個紈絝子弟先是愕然,隨即便顯露出了他們囂張跋扈的面目。
“臭小子,你找死啊!”那個被一腳踹翻的家夥爬起身,揮舞著拳頭就朝著方韜毆打過去,方韜不閃不避,左臂架住對手,右拳如風,狠狠地擊中了對手的小腹,他雖說內力低微,但出身農家,又跟著靈空練了三個月武,自有一股子蠻力,那紈絝子弟慘叫一聲,捂著肚子便蹲了下去。另幾個人見狀,紛紛拔出腰間寶劍,齊向方韜攻來,四周發出一陣驚呼聲,方韜卻絲毫不懼,他後退兩步,撇下背上行囊,“唰”一下抽出墨劍,手腕一抖,隨即再將墨劍送回鞘中。這一下如兔起鶻落,速度奇快,在眾人眼裡,方韜似乎並未出招,但那幾個紈絝子弟手中的寶劍卻一把一把,十分有節奏地斷裂開來,只剩下了劍柄!
“鬼啊!”眾紈絝齊發一聲喊,屁滾尿流地逃了。
方韜回頭,沖著船老大努努嘴,船老大樂呵呵地豎起大拇指,然後扯起帆索,掌著船舵,逆著江流,載著一船乘客,緩緩向著西面去了。
那回疆青年走到方韜面前,右手撫胸,鞠躬施禮:“多謝少俠相助,達吾裡江感激不盡。”
“達……達吾裡江……”方韜雖知這青年非漢族人,但也覺得這名字頗有些繞口。達吾裡江看出方韜的窘迫,便解釋道:“用漢話說,我的名字有暴風之意。還請教少俠尊姓?”
方韜道:“鄙姓方名韜。”達吾裡江道:“原來是方少俠,今日之恩,達吾裡江銘記於心。只是此刻,我有要緊事急需過江,就此別過了!”方韜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著急過江,是要去武昌麼?”達吾裡江道:“正是!”說罷抬腳便要走,方韜又道:“是去找祖澧帆祖姑娘麼?”達吾裡江猛地頓住腳步,顫聲道:“方少俠如何知道?”方韜嘆口氣:“祖姑娘明日便要嫁人了。”達吾裡江聽聞此言,當即怔怔呆呆,面色頹敗,猶如被五雷轟好要等我的。我緊趕慢趕從南疆趕來,終究還是遲了嗎?不,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一定是被逼迫的!”
方韜道:“你怎麼就如此篤定她絕不會負你?”
達吾裡江正色道:“澧帆的為人,我明白!我這便趕過江去,無論如何也要帶她出來!”
方韜攔住他:“別輕舉妄動,你又不會武功,怎麼把祖姑娘從總督府帶出來?更何況今日祖姑娘為你投江,幾乎葬身魚腹。總督大人又怎會放鬆戒備?你若去,便是白白送死!”
達吾裡江驚道:“澧帆為我投江?她……她沒事吧……”方韜道:“她沒事,只是喝了幾口江水便被救起來了。”達吾裡江撥出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方韜看著達吾裡江,忽地想起了徐援和趙婕筌,心中不免慨嘆:“這天下有情人為何總是難成眷屬,這些為人父母的,怎就不能像清玄師太那般開明?與徐援和達吾裡江相比,我當真是幸運多了!當初答應徐援要幫他刺殺鰲拜,結果因故未能成功,如今無論如何也要幫幫這位達吾裡江,否則良心上當真說不過去。”
於是,方韜道:“若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但是今天是不可能了,只有等到明日婚禮人多之時,方可動手。”
達吾裡江面露喜色:“方少俠此話當真!”方韜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