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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這老叟應該是在三十年前威震江湖,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的武當傳人——蕭千鶴!”清玄道姑坐在上首,傾聽完靈空和史念翎的講述,緩緩說道。
“蕭千鶴?‘天下第一高手’?”史念翎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師伯從未對弟子講過?”
清塵在一旁介面道:“這蕭千鶴雖然武功絕頂,卻算不得正派人物,他生平視江湖規矩、倫理道義為糞土,行事只憑自己的好惡,黑白兩道都對他退避三舍。三十年前,適逢武當派推選新掌門,原本他應是最佳人選,可他偏偏在那時選擇退隱,不再過問江湖俗事,從此便不知所終。如果不是今天聽你們說起,我還真想不起來江湖上還曾有過這號高人。”
清玄亦道:“我們黃庭觀與武當派同屬道家中人,淵源頗深,三十年前的那次武當掌門推選大會我也應邀在場,對其中的內幕也算略知一二。當年武當派之中有兩位絕頂高手,一個便是蕭千鶴,另一個則是蕭千鶴的師弟陸川奎,這二人被視為武當派新任掌門的兩大候選,不料卻在推選的前夜,武當山發生劇變——蕭千鶴不知為何倒在陸川奎房中,人事不省,陸川奎則身首異處,陸妻卻赤身裸體地死在蕭千鶴身邊!這種事一發生,縱是蕭千鶴有一百張嘴也是解釋不清,武當派諸位道友們當即便要拿下蕭千鶴,施以幫規重刑……”
隨著清玄的講述,三十年前那驚魂動魄的一幕浮現在場中諸人的腦海之中。
烈烈寒風,一眾武當弟子團團圍住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漢子,那中年漢子渾身汙血,手持三尺長劍,目光冷冽,掃視著場中諸人。
“蕭千鶴!你屠殺同門,弟妻,當真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之!”為頭的一個武當弟子壯起膽子怒聲呵斥道,那中年漢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我蕭千鶴生平處事,敢作敢為!關於陸師弟暴亡之事,方才我已經解釋過一遍,現在不想再解釋第二遍!念在同門之誼,我今日不殺你們,都給我讓開!”
“哼!蕭千鶴,你好大的口氣,就算你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你還當真抵得過我武當同門數十餘人嗎?今日不留下你的項上人頭,我們武當眾弟子還怎麼在武林中立足?!”一位蒼髯老人排眾而出,戟指蕭千鶴道。
蕭千鶴仰天長笑:“我蕭千鶴縱橫江湖,數十年來隨心所欲,今日我要離開,你們就是一起上來阻擋,卻又能奈我何?!”說罷,他緩緩抬起手中長劍,手腕回轉,在虛空中劃出一個太極圓圈,蒼髯老人面色驚駭,道:“太極芒?這是……這是隻有張三豐祖師爺和俞蓮舟師祖才能使得出的武當最高絕學!”
蕭千鶴冷冷一笑:“算你識貨!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否則,太極芒一出,劍下不留活口!”蒼髯老人深吸一口氣,道:“哼!就算你練就了太極芒,我也不怕你!武當眾弟子聽令!擺下真武七截陣,將這孽徒當場誅殺!”
蕭千鶴的眼睛驟然眯起,他也沒有想到武當派居然會動用被譽為“天下第一陣法”的真武七截陣來對付自己,但是旋即,一股沖天豪氣湧上心頭,蕭千鶴不由地狂嘯道:“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蕭某問心無愧,你們便是用真武七截陣,我也不懼!”話音未落,蕭千鶴已如一隻蒼鷹,矯捷地縱落到眾武當弟子的垓心,手中長劍舞出一團青色劍芒,只聽得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太極芒所過之處,眾武當弟子紛紛倒地,人人肩井xue上都有一個極細小的傷口,手中長劍把持不住,紛紛墜地,真武七截陣尚未形成,便已被蕭千鶴破掉!
蒼髯老人見狀,心中驚怒交加,吼道:“好個蕭千鶴!居然還敢傷害同門!”蕭千鶴笑道:“一個是傷,百個也是傷!你又能奈我何?!”嘴上一邊說著,手中長劍依然不停,腳下運起武當派獨門輕功“梯雲縱”,轉瞬間在人群中穿梭了個來回,又有十數名武當弟子棄劍倒地,蒼髯老人盛怒之下,自持長劍迎上前去,兩人同出一門,身法招式盡皆一樣,鬥到一處,蕭千鶴的攻勢立緩,蒼髯老人精神大振,施展武當派中少見的搶攻招式,手中長劍直往蕭千鶴咽喉、心窩等要害部位招呼,蕭千鶴微微一笑,長劍微轉,搭在蒼髯老人劍刃之上,運起內功。
蒼髯老人只覺得自己的長劍被蕭千鶴的長劍一搭上,便像是用漿糊粘在一起似的,再也無法擺脫,與此同時,一股精純雄強而又無比霸道的內力沿著兩柄長劍源源不斷地湧來!
蒼髯老人大驚失色,原來蕭千鶴是要和他比拼內功!
這一來,蒼髯老人著實吃了大虧,蕭千鶴乃是武當派不世出的異稟奇人,雖然未及不惑,內功之精深,已不在當年武當七俠之下!蒼髯老人浸淫武當神功多年,在招式上能夠勝過蕭千鶴些許,但是論及內力,卻遠不及蕭千鶴!
不過剎那時間,蕭千鶴的雄渾內力已經沖進了蒼髯老人周身經脈,蒼髯老人只覺得自己的體內有一道強勁無比的真氣四下亂撞,一陣頭暈目眩,手上無力,長劍頹然墜地,整個人也緩緩地萎頓下去!
蒼髯老人甫一倒地,蕭千鶴攻勢再度狂暴起來,太極芒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奪目的青光,在武當弟子組成的戰圈中來來往往,眾武當弟子每每要結成真武七截陣之前,便已紛紛中招,這天下第一陣勢無法結成,自然奈何不得身為天下第一高手的蕭千鶴,不出半炷香時間,蕭千鶴已經沖出重圍,一襲浸滿血汙的道袍,在漫漫藍天之下,觸目驚魂!
……
聽完清玄講述的故事,史念翎只覺得心馳目電、無比嚮往,不禁脫口而出:“好一個蕭千鶴,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清塵聞言,怒道:“念翎閉嘴!蕭千鶴這等喪盡天良之徒,豈能配得上天下第一高手這個稱呼?!唯有胸懷正義、護國安民的俠義之士,才配得上如此稱號!”
史念翎被訓斥一頓,垂首不敢再言,清玄卻嘆了口氣,道:“此事疑雲重重,迄今為止三十餘年,我仍認為這極有可能是一樁冤案,極有可能是有覬覦武當掌門的邪惡之人設下的一石二鳥毒計。只是這蕭千鶴未免太過心高氣傲,若是沉下心來耐心辯解,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也未嘗沒有可能……”
清塵道:“師姐,依我看來,這蕭千鶴定是做賊心虛,所以才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強行殺出武當山,更何況,當時的武當新任掌門聞天風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又豈是為了區區掌門虛位便對同門痛下殺手之人?”
清玄擺了擺手:“此事暫且不提,方阿牛那孩子既然是被蕭千鶴救走,應當無礙,你們大家也毋須擔憂。丐幫英雄大會召開在即,清塵師妹還是早作準備微妙。至於文玉章、何嘯雲、蔡忠良那三位施主,他們雖是小節有虧,於民族大義上卻是分明得緊,依我看,還是給他們治好傷,放他們下山去吧!”
……
衡山深處,雲海繚繞,霧靄沉沉,在一處天然形成的石臺上,方阿牛平躺其上,上身赤口的傷處已經敷上一層厚厚的墨綠色草藥,那灰衣老叟盤膝坐在旁邊,正在調息運氣,一道淡白色的霧氣自他百會xue上徐徐湧出,形成一道白線,筆直升起足有數尺,才漸漸散開,與衡山間的霧靄混在一處,嫋嫋遠去……
“好端端一個武學奇才,被黃庭觀的一群墨守成規的死板道姑調教成了蠢牛木馬!”老叟調息完畢,緩緩起身,望著躺在地上的方阿牛嘆道,“天下武學,本身便是殊途同歸,強分派別,已是落了下乘!若是明白了此中道理,便是隻練會王八拳,也足可做到天下無對!只可惜世間俗子,盡皆懵懂!”
數個時辰以前,灰衣老叟先以其雄渾精純的內力為方阿牛渡氣續命,後以衡山之上獨有的草藥為方阿牛醫治外傷,幾經周折,方阿牛總算撿回一條小命,此時,他已經清醒過來,只是因為身受重傷而無力起身,但是聽到灰衣老叟這一番言談,只覺心中有萬語千言要說,一張口卻被堵在咽喉處的淤血嗆得咳嗽起來。
灰衣老叟指飛如風,瞬間點了方阿牛喉間的“廉泉xue”、“天突xue”、“華蓋xue”,一股清氣沿著三處xue位湧入方阿牛經脈,將堵在其咽喉處的淤血向外沖鼓,方阿牛“哇”地一聲,將這些淤血盡數吐了出來,頓時感到身體一陣輕松,那句方才未說出口的話也說了出來:“爺爺您說的沒錯!我在黃庭觀學的那些武功完全沒什麼用處,跟人動起手來還是捱打!”
灰衣老叟呵呵笑道:“爺爺?我蕭千鶴縱橫天下數十年,有叫我老前輩的,也有叫我老魔怪的,叫我一聲爺爺的,你還是頭一個!”
方阿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又牽動了胸膛上的傷口,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蕭千鶴笑道:“無妨,你這娃娃叫我一聲爺爺,我開心得緊!”然後,他再度盤膝坐下,問方阿牛道:“娃娃,你說,學武功是為了什麼?”
方阿牛昂聲說道:“我學武是為了不讓別人再欺負我!”接著,他的語氣稍稍平淡了下去,“爺爺,我從小就是個孤兒,連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經常被人打、被人罵,後來,黃庭觀的清玄師太收留了我,我才算有了一個吃飽穿暖的去處,從那時起,我就發誓要練成一身絕世武功,將來再也不讓別人欺負我!”
蕭千鶴撫掌大笑:“說得好!比之那些信誓旦旦地說學武是為了匡扶正義、鋤奸扶弱的偽君子要強得多了!娃娃,那你再說說,什麼才能算得上是絕世武功?!”
方阿牛側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才能算得上是絕世武功……清玄師太的武功高得很,可是她的徒弟就差得遠……爺爺您的武功又比清玄師太高許多……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可是少林的和尚似乎又比不上武當的道士……”
蕭千鶴微微搖了搖頭:“娃娃,真正的絕世武功不是各大門派的招式心訣,而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