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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炎徹底失去了呼吸,柳碎夢肺中蘊含著的那股沉重呼吸,也吐出了瓊鼻。
王朝裡,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一位老人終於死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柳碎夢忽然覺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惋惜。
她看著鍾炎保持著坐姿的身軀,輕輕地往前走了幾步,也許是因為惺惺相惜,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道:“要是你不執意調查我,你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下場。零山都鬥不過我,被我耍得團團轉,鍾炎,你又怎麼會是我,和我主上的對手?”
“師父!”滿面淚光的仲誼噗通跪倒之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嚎啕起來。
就算是他下的手,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刺出這一刀,可是親眼看到將自己養大,也給了自己現在和未來的師父死去,莫大的痛苦還是瞬間就佔據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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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碎夢神情冰冷地掃了他一眼,以無比冰寒的聲音道:“你師父今夜對國師欲圖不軌,你殺死了他拯救了國師,現在你就傳訊息告知鎮安司這一訊息,今天夜裡,你註定沒辦法休息了。”
柳碎夢又搖搖頭,糾正了自己的想法,道:“更準確地說,是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沒辦法休息了。很快,你就將是王朝裡的新任驅魔護法。”
她凝視著仲誼像是一條狗一樣,爬到了自己師父身前的背影,眼中也有些諷刺。
玉佩還是在胸前,但是住在玉佩中的那道尊上,此刻卻不在身上,而是在至為神聖的國師殿,那口充滿了靈液的井中,而她看著玉佩,卻彷彿還是看到了自己供奉的那位尊上。
最後的威脅已經解除,從此王朝裡,還有誰能攔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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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鎮安司如同遭遇了一場大爆炸,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當中。
就連深夜已經回到府邸,還在安心休養那一夜與羅漢大戰後留下傷勢的鎮安司司首葉無情,在得知這鎮安司的傳遞過來的訊息後,也都驚愕得中斷了至關重要地修行。
被天乾羅漢折斷的劍插在自己的身側,握著手中這份緊急提交上來的報告書,他這雙生滿了厚繭的手,不禁輕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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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炎刺殺國師大人?一生偉大的鐘護法,怎麼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是多大的罪名?!”
“這些年來鍾護法為王朝鞠躬盡瘁,又怎麼可能去迫害國師大人?!”
“是啊,你換成誰我都能相信,你說是鍾炎鍾護法去做這樣的事情,我如何能理解?!”
“鍾護法刺殺時候的詳細細節是什麼?又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仲誼,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竹林外停著一輛蒸籠般的龐然八角車廂,車廂通體用黃檀木打造,內裡一年四季都充斥著淡淡清香,沒有任何術器調節溫度仍然冬暖夏涼,拖拉這凉貴重奢華車廂的妖獸,乃是兩隻孿生的四翼畫鼻龍。
而車廂內裡,此時此刻四位鎮安司的高官坐立不安,正在質問著坐在中央椅子上,滿臉蒼白的仲誼。
仲誼的聲音虛弱,對著各位大人歉然地躬了躬身。
“回各位大人,我師父在太子殿下加冠禮上,啟動了回瀾護法神術,因為我師父覺得王朝裡浩劫還在。很抱歉和我師父一起做了隱瞞,所告知諸位的內容裡,只有尋找天乾羅漢的部分,事實上,我師父還借用天帝神光,查探了王朝裡唐紙少俠,以及柳國師。”
聞言,幾位官員都頓時變了臉色。
那位中央的官員乃是鎮安司調查旗的領首霍思陰,已經發色斑駁,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驚訝得手中握著的扳指都險些掉落在地。
“你說什麼?!”
“領首大人,句句屬實。”仲誼落寞地垂下了頭,迎著眾位官員震愕的視線,緩聲道:“我師父懷疑柳國師或許便是零山國師所說的浩劫已久,此前時候也派遣了人馬暗中調查過。此事涉及的是王朝機密,我本來不該訴說,但是現在事情不陳述清楚,可能便無法還我師父清白了,所以我必須要說清楚。”
“浩劫……不是零山糊塗了麼?這麼久的調查下來都沒有結果,鍾炎為什麼還要相信這個?!”一位白髮蒼蒼,乾瘦如柴的官員吼叫起來。他叫杜國言,是鎮安司材料旗的領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