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抬頭,軟塌之上坐著的婦人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對襟紫衫,臉上隱有病容。
這就是柳曼的娘,柳夫人了。
她身子不大好,往常都是柳曼侍奉左右。現下柳羅衣不知用何法霸佔了柳夫人的寵愛,柳夫人連正眼都不願意瞧蘇曼。
柳羅衣看到蘇曼,雖然心裡膈應,但是面上還是一派姐妹情深。
“哎呀,姐姐,你怎麼來了?也沒叫人來稟告我。”
蘇曼勾起唇角,真是笑話了,這是她的家,來看的是她的娘,合著還要跟柳羅衣個外人彙報?
她不說話,柳夫人的臉色不大好看,“怎麼,羅衣跟你說話你沒聽見?越來越不像話了。”
“不是的母親,女兒只是太感動了。我得罪了妹妹,妹妹還這樣關心我,今早還叫下人來送好飯好菜給我,我不敢獨享。想著母親最近胃口不好,所以我只留下了一兩樣,這幾道菜便拿來跟母親同享。”
說著,蘇曼便把手裡的食盒捧到了身前。
“......”
看到那熟悉的食盒,柳羅衣心裡發慌。
這個柳曼,怎麼還拿到這來了。
還沒等柳羅衣想清楚,柳夫人便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拿出來吧。”
眼看蘇曼把那餿飯餿菜擺上了桌,柳羅衣一下子站了起來,“母親,女兒已經叫廚房給您備了飯,這個,不如就給女兒用吧。”
柳夫人寵愛柳羅衣自然不會拒絕,便道,“那就給羅衣吃吧,正好你連日照顧我辛苦,是該好好補養。”
“謝母親關懷。”
柳羅衣給彩環使了個眼色,叫她把飯菜收起來。
可蘇曼卻攔住了彩環,“這飯菜我從碧落園帶來,已經有些冷了,要是再折騰下去,怕就不能吃了。再說等會兒妹妹還要侍奉母親用早飯,不如這會兒先吃了,母親您說是吧?”
柳羅衣哽住,“我...”
“羅衣你便吃吧。”柳夫人道。
柳羅衣還想說什麼,但是蘇曼卻接話道,“妹妹,這可是姐姐跟母親的心意呀,你這樣推搪,莫不是這飯菜...”
“姐姐說笑了。”
柳羅衣咬著牙道,“妹妹不過是不好意思罷了,既然姐姐跟母親都這樣說,那羅衣就不客氣了。”
“妹妹請。”
柳羅衣僵硬地在桌旁坐下,剛一端起飯碗,就是一股餿味兒。
這些原本都是要倒進泔水桶裡的,但是她為了作踐蘇曼,都拿給了她。就單說這碗飯,還加了點“料”。
想想早上自己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狼狽。
柳羅衣含恨吃了一口黏糊糊的米飯,差點嘔出來。
蘇曼還在一旁給她夾菜,“好心”勸飯,“妹妹,你別光顧著吃飯,也吃點菜呀,這魚肉可是鮮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