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淮河兩岸,春風拂面。
這一日,漕河碼頭擠得水洩不通。
士人、富農、巧工、商人,乃至於販夫走卒,皆是齊聚於此,不時仰首望來望去。
“江狀元尚未及冠吧?”
“可不是嘛!據說狀元郎三歲就可默誦百經,真真是文曲星下凡!”
“淮左的第一位狀元郎啊!”
“我兒要是有狀元郎的三分本事,我怕是做夢都得笑醒!”
.......
千百位百姓擠來擠去,哪怕什麼都沒望見,卻也不妨礙人們討論得熱火朝天,面紅耳赤。
就連知州、同知、通判等幾位主官,也相互說著話,言辭間頗有喜意。
最讓人意外的無疑是劉近這位淮南東路安撫使的蒞臨。
這可是妥妥的封疆大吏,此刻卻也耐心立於江岸,不時向著提點刑獄公事江忠說一些恭賀的話。
除了安撫使劉近,還有好幾個治政淮南東路的紫袍大員也特來恭賀,無疑不是跺跺腳就震動一方的人物。
而這一切,概因淮左參加春闈大試的二十餘位進士即將衣錦還鄉,功成名就。
當然,更多的則是因為江昭這位狀元郎的存在。
那可是狀元郎啊!
對於平常老百姓而言,狀元郎是文曲星下凡,特意來迎接可以沾沾喜氣。
對於官員而言,狀元郎是仕途順暢的通行證,毫無疑問的大腿級人物。
甚至,有可能會是將來的上司,乃至於保護傘。
“江老弟,我實在是心中羨慕得緊啊!”淮南東路安撫使劉近一身紫袍玉帶捋著鬍鬚,拍著心窩子,一臉的豔羨:“就是不知老弟平日裡都是如何教導令郎?犬子要是有令郎三分文氣,怕也是科考有望,前程無憂啊!”
“哪裡哪裡。”江忠臉上的笑意止不住,罷了罷手:“令郎也是成器的人,將來科考中第,也不是難事。”
“哎!”劉近微嘆,自家孩子什麼水平,他自己最是清楚。
“老弟真是有福氣的人啊!”劉近感慨道。
江忠笑了笑,沒說什麼。
關鍵,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教啊!
孩子生下來就聰明,自小就以神童之名傳揚三州,六歲就主動親近韓尚書,雪中送炭,慢慢的就成了秀才、舉子,然後成了狀元郎。
鬼知道怎麼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