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哪怕無權無財,這些人也好歹有爵位傳承,若有子嗣成器,猛地走出一兩位執掌軍權的人物,也並非不可能。
所謂的落魄,也僅僅是相對於頂端的那一批人而言。
於絕大多數黎民百姓和官員而言,這些人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韓章曾官居昭文殿大學士,承蒙天子賞賜宅子,卻是住在五街之最的御街。
一般來說,御街的宅子都是不能買賣的東西,唯有御賜方可入手。
而御賜的東西,又往往是終生賜予,唯有受到御賜的人都已經逝去,亦或是遭到抄家滅門,御宅才會被收回。
也因此,哪怕韓章遭到貶謫,其御街的宅子也並未變動。
這幾年,翰林修書的韓嘉彥就是常居於此。
起初入京的那段時間,江昭曾特意來拜訪過韓嘉彥一次,是以並不對路途並不陌生。
麴院街與御街相隔不遠,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江昭已然抵達韓府正門。
“咚咚咚!”禾生上前敲門。
“來了!”
一位灰衣小廝快步跑過來推開大門,一眼望見的是一位溫潤儒雅的年輕人,其一襲青絲長衫,容貌俊秀,舉手投足間有一種以詩書堆積起來的書香氣質,淡淡的笑容蘊含一絲嚴肅,沉著的目光散發些許威嚴氣度。
灰衣小廝不敢怠慢,連忙持禮:“敢問公子可是來找主君?”
這是韓嘉彥從相州帶到京城伺候日常起居的管家,以前見過江昭一次。
灰衣小廝一邊說著,一邊往邊上側開身子讓路。
江昭微微點頭,就要要說話時,有一書生正好從院子中走過。
那人習慣性的掃了一眼,旋即止住腳步:“子川?”
“師茂兄。”江昭拱了拱手。
那書生,正是入京六年之久的韓嘉彥。
“呀!”韓嘉彥連忙走近,伸手道:“快快請進。”
江昭淡淡一笑,大步走進:“要是沒記錯,師茂兄已經要外放了吧?不知是要去哪裡做官?”
“不出意外,應該是任職一州通判。”韓嘉彥雙手揹負,一臉的穩重。
江昭瞭然,微微頷首。
韓嘉彥考上的是二甲功名,其後又考上了的庶吉士,並且在三年以前就透過了散館考試,正式入職翰林。
以大周律例,考生入職翰林,三甲授從七品,二甲授正七品,一甲授從六品,這也是春闈大試對於翰林出身的官員的非凡意義。
三甲出身,哪怕考上了庶吉士,透過了散館考試,起步授官的翰林品級也難以與一甲、二甲相提並論。
韓嘉彥二甲進士出身,是以三年以前透過散館考試以後,就授予了正七品的翰林官職。
如今,他已經翰林為官三年。
要是不出意外,三年一擢,韓嘉彥外放前定然會再升一級,為從六品京官。
又因京官外放擢升一級的緣故,他擔任從六品的官職註定是個過渡,真正任職的官位會是外放的正六品。
也就是一下子跨越兩級。
州郡之地,正六品的官職無外乎就是一地的三把手,通判。
“幾月?”江昭又問道。
“五月。”韓嘉彥說道。
過了會試,連著的就是三月初的殿試與庶吉士考試,兩輪考試過後,將會有一個長達三個月的假期讓新科進士處理私事。
而這段時間,上一批入翰林深造的庶吉士也會經歷散館考試,再次選拔淘汰,透過考試的人會被授予翰林官職。
所謂三年轉正,三年翰林。
三年前的庶吉士,面臨的就是轉正問題,透過了散館考試,方可稱為翰林出身,授予翰林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