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的三年翰林,說的是六年前入翰林院的那一批人,也即是韓嘉彥他們那一批人。
這些人已經透過了轉正的散館考試,又翰林為官三年,自此苦日子結束,可走出翰林院,外放積累治政經驗。
同時,也是為這次春闈的庶吉士騰出位置。
“可惜了,怕是沒空去吃子川的喜酒。”韓嘉彥一臉的遺憾,搖頭道:“吃不成喜酒,賀禮還不能缺,實在是有點吃虧啊!”
“哈哈!”江昭撫掌一笑:“那我少收你一點。”
話音未落,兩人已經走到了書房。
“昭兒。”
韓章聽到弟子的聲音,不禁向著兩人望去。
“老師。”
江昭恭謹的行了一禮,送上檀木盒。
“恭賀老師,仕途再起。”
韓章撫須一笑,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好慶賀的?”
“哎呀,東西都送過來了,總不能讓我拿回去吧?”江昭笑道。
“哦?”韓章好奇的開啟了檀木盒,鋪開錦帛。
《春闈贈恩師韓章歸京》
“詩篇?”韓章有些意外,捧起來仔細品讀。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韓章輕聲念著,目光一亮。
單就是這兩句,這首詩就是上佳水準。
幾句話,近乎說遍了人生的大喜之事。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韓章輕哼了一聲,一連著唸叨了幾遍。
這句詩並不亮眼,但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注目。
韓嘉彥本是已經走到書架上取書,聞言不禁走了過去。
一看,就心頭一驚:“這就是昨日酒性之時,子川的新篇名作?”
“咦?”這次輪到了江昭驚詫,他有些意外:“怎的,師茂兄竟是看過這首詩?”
昨日,似乎沒有望見韓嘉彥的身影吧?
“我在翰林院看過詩句,真正的原篇倒是這會兒才得以一觀。”韓嘉彥說道。
“翰林院?”江昭一驚:“傳得這麼快?”
“那是!”
韓嘉彥解釋道:“子川初來汴京,可能不清楚樊樓究竟是什麼地方。須知樊樓可容納同時兩三千人宴飲,時值春闈大試,何其熱鬧?”
“那地方,一晚上怕是可以迎客萬人。”
“你本就是名揚天下的人物,如今又是新科會元。你既是來了興致,有意作詩,圍觀的人來上一句‘新科會元江子川作詩’,就可引來一堆又一堆人。”
“那麼多讀書人,怎麼著也能湊齊整首詩的內容,早就傳揚得沸沸騰騰。我上午入翰林院當值那會兒,不少人都讚譽你的文采呢!”
“特別是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引得不少翰林官員稱讚。”
“這事一過,你怕是會成為汴京最受熱議的人物。”
韓嘉彥說著,一臉的羨慕。
名望是一直通用的東西,幼時養成,晚年也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