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擔心約納斯，和他身上的另一張契約。
機艙裡，約納斯正用?液態金屬包裹住躁動?的懷表：“所以你們計劃了什?麼?？布魯斯的危機解除了，是什?麼?讓你們認為我?們有必要按著朗普斯金的路線走？”
“呵，這就想著過河拆橋了？”艾瑪笑了，“你以為你跟朗普斯金簽的是什?麼?君子協議嗎？如果不把蝙蝠俠的靈魂送過去，相信我?，他一定會利用?魔法契約的約束把你敲骨吸髓的。”
約納斯真正的想知道的不是這個，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明明遭受無妄之災的是蝙蝠俠自己，被拿來交易的也是他，他卻幾乎沒有采取任何 行動?，任憑他們這麼?做了。
布魯斯摩挲著掌心的傷疤默默不語，但實際卻領會了約納斯的困惑。
在剛剛蝙蝠俠被從他身體內拉向魔法陣的同時，他們兩個靈魂之間的共鳴達到?了最高，有那麼?一會兒他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意識。
但事實是，他們在短短幾?秒間飛快地回溯了彼此人生中?記憶深刻的無數個瞬間，其間看到?的一些事情，讓布魯斯對約納斯的來歷和他與蝙蝠俠之間稀少而詭異的交流都有所了悟。
也正是因為這份明悟，他反而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約納斯。
“朗普斯金最擅長的契約把戲，就是用?平行世界的可?能性作為籌碼。”艾瑪沉浸在自己思緒裡，對布魯斯說，“我?知道你們都想弄清楚他跟你父親做了什?麼?交易，基於你跟蝙蝠俠關於託馬斯·韋恩死期上的分歧，我?認為這就是關鍵。”
飛機突然劇烈顛簸，儀表盤所有指標開始逆時針旋轉。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心急。”艾瑪望向窗外，笑容中?多了幾?分勝券在握的自信。
約納斯撲向舷窗——雲層下方不是預想中?的大西洋，而是一片籠罩在永夜中?的森林，林間點綴著南瓜形狀的燈籠。
“……那家夥使用?了魔法？他還有操控時空的力量？”
“我?個人更傾向是他透過某種手?段知道我?們已?經成功分離了兩個靈魂，所以他開啟了時空法陣，”艾瑪頗有見?識地說，“但，當然不，朗普斯金現在如果真的還有戲弄時空的能力，他也不至於這麼?迂迴地從你們身上榨取力量了。”
“就像我?剛才說的，他最擅長用?‘可?能性’操控人的慾望，或許他當年讓你的父親看到?了什?麼?，使他相信他們之間交易的必要性，”艾瑪繼續說，“但我?也要說，他這樣熟諳此道，恰恰說明，他自己一直以來追逐的，也是這種可?能性。”
由於艾瑪早前已?經向他們說明過童話鎮和朗普斯金的家庭背景，約納斯和布魯斯都有所領悟，平心而論，如果不是被算計的是自己，約納斯都願意贊他一句性情中?人、敢想敢做。
在魔法的掩映下，飛機降落在鐘樓旁的空地當中?。布魯斯踩上鵝卵石地面的瞬間，聽見?了某種熟悉的、金屬撞擊聲——像極了少年時父親帶他練習飛鏢擊中?鐵靶的聲響。
但這個聲音來自廣場中?央的幹涸噴泉，那裡坐著個穿格子西裝的男人，正用?金絲手?杖敲擊大理石邊緣。
“啊，真熱鬧。”
格子西裝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金色光澤，朗普斯金單片眼鏡後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一語戳破三人此行的背後的原因：“韋恩家的少爺，終於親自來討債了？”
布魯斯的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這是最近一兩周，約納斯與阿爾弗雷德聯手?訓練出?來的戰鬥意識，就連蝙蝠俠，在兩天前也終於不再對他冷嘲熱諷了。
噴泉周圍突然浮現出?十幾?個全息投影般的畫面——每個畫面裡都是不同年齡的布魯斯·韋恩，有的在犯罪巷哭泣，有的在蝙蝠洞擊打沙袋，最右側的畫面甚至顯示著白發蒼蒼的他舉槍自盡。
“放鬆，這只是禮貌性的展示。”
朗普斯金打了個響指，所有畫面聚焦成1989年的哥譚醫院走廊。投影中?的託馬斯·韋恩渾身是血躺在擔架上，瞳孔已?經擴散，卻死死抓著醫生手?腕：“瑪莎……布魯斯……”
艾瑪的魔法匕首發出?尖嘯。
朗普斯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它：“啊，斬斷過命運之線的武器。可?惜這次你想要對付的不是紡車，而是……”
他的手?杖突然伸長，尖端戳向布魯斯胸口：“某個可?憐的父親絕望時簽下的甜蜜小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