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畫面突變。瀕死的託馬斯看見?擔架上方浮現出?黑色人影——尖耳頭盔，飄動?的披風，正是布魯斯在未來會成為的模樣。垂死之人卻誤將其認作死神：“帶走我?……讓瑪莎活下來……”
“有趣的是，”朗普斯金的手?杖在空中?劃出?燃燒的金線，“平行世界的蝙蝠俠確實回應了他——雖然很遺憾，我?也沒?弄清楚，是哪個世界的蝙蝠俠回應的他。”
他們看到?畫面中?的黑影向下俯身，託馬斯卻突然劇烈掙紮起來：“不……不能是布魯斯……那種人生……”
“看來，就算是再堅強果敢的男人，瀕死之時還是無法釋懷子女?，是不是？”
噴泉突然湧出?血紅色的水。朗普斯金站在水幕中?央，西裝變成了中?世紀劊子手?的裝束：“於是我?給了仁慈的提議——不，我?當然無法複活瑪莎，但可?以給他幾?個月時間，看著兒子長大。”
他的聲音突然分裂成數十個音調，像合唱團在吟誦：“代價嘛……當然是韋恩家族寶貴的財富。”
“你偷換了概念！”艾瑪憤怒地大叫，作為母親，她對託馬斯臨終前遭受的一起感同身受。
水幕炸裂成無數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畫面：八歲的布魯斯在犯罪巷空手?奪刀；十五歲的他在不知名的山洞與人搏鬥、九死一生；二十三歲的他站在滴水獸上俯瞰哥譚……
所有的畫面最為清晰的就是那雙眼睛——比深淵更黑暗，比刀鋒更冰冷。
“是啊，可?誰讓他那麼?幹脆地簽了字呢？我?又不是不允許他討價還價，”朗普斯金從懷裡抽出?一卷小小的羊皮紙，輕佻地在指尖把玩，“誰讓他愚蠢地以為最寶貴的是韋恩集團的股份，是那座裝滿古董的莊園……”
“血！靈魂！才是魔法世界裡最寶貴的財富，可?惜你的父親當時不理解這一點。”
布魯斯憤怒地抽出?槍，毫不猶豫地舉槍射擊。
朗普斯金嗤笑一聲，手?指輕輕一彈，飛出?的子彈便被一層空氣膜鎖在了空中?。
布魯斯並不意外，他只是想洩憤讓自己回複冷靜而已?。
“你突然坦白這些，就不怕我?們不把蝙蝠俠的靈魂交給你嗎？”艾瑪問。
“當然不，親愛的，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虧本的生意。”
朗普斯金一點兒也沒?有一對三的緊張，也正如他說的，手?裡攥著兩張要命的魔法契約，他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
“倒是你們，”他狡黠地笑了，“你們既想要我?承認這位小朋友履約完畢，又想要回託馬斯·韋恩簽下的契約——你們真的想好要向我?支付什?麼?代價了嗎？”
“你就不擔心我?們殺了你？”約納斯挑起眉，絲毫不掩飾自己想要掀桌的意圖。
“他們不會。”
朗普斯金說的是“他們”而非“你們”，顯然早看出?了約納斯是什?麼?貨色，也吃透了艾瑪和布魯斯的為人。
“況且，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朗普斯金退後一步，張開雙手?，點亮自己身後的魔法陣，“時空的法陣正在旋轉，午夜十二點前，如果我?這個施術者有什?麼?萬一，時空的風暴會扯碎這裡，形成時空黑洞，至於有多少人要為此喪命，那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事了。”
艾瑪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知道朗普斯金已?經有些瘋魔，但沒?有想到?他居然喪心病狂到?寧願徹底摧毀童話鎮，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夠了，朗普斯金，”她說，“我?們會履行約定把蝙蝠俠的靈魂交給你，但你也要履行約定，保證他的靈魂安然無恙地回到?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自己身體，同時銷毀約納斯的契約。”
朗普斯金扯了扯嘴角：“我?不記得我?們約定過要銷毀契約，不過——看在我?們過往的情誼的份上，可?以，我?答應了。”
在場的幾?人誰都沒?有在意他仿若挑撥的話，只是不約而同地為他的痛快答應感到?不安。
須知一個貪婪奸詐的人突然大方起來，那隻能說明，他還有更大的圖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