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蒼峰對方也提過這位玉鈎女官,說是位及其嚴厲的人。
玉鈎並非獨自前來,她後面還跟著一位女子。
兩人面容相似,年歲也相仿,提著裙擺在雪中前行,積雪已經沒過她們膝蓋,每踏一步都很艱難。
翎九本想掐訣欲化了庭院積雪,又低頭想了想,還是散了已經成型的術印,轉身跳下窗臺,給已經溫涼的茶爐加了炭火。
等她們邁入屋門,茶湯剛好煮沸。
“來,先喝口熱茶。”
翎九舀好茶湯,瞧見兩人凍得通紅的手背,閑談般。
“華胥鮮少這般寒冷吧。”
玉鈎捧著茶湯,點頭:“是啊,不過這些年我們也習慣了。”
“也是,屋內溫暖如陽,不出門便是了。”
翎九接話,掃了眼沒搭話的那女子,發現對方也在打量自己,當即心中斷定,兩人是為了瑩絨而來,而非為了試探她
玉鈎嘆了口氣:“哪兒能不出門呢,自從……”
還未說完,便被那一女子打斷。
“九殿下與我們瑩絨,關系匪淺?”
翎九放下茶盞:“你是?”
“瑩絨的師父,護法殿玉鏡。”,女子匆匆介紹自己,言語飛快,“我時間不多,無意與殿下斡旋試探,不管在黑水城還是朝露城,瑩絨都願以身救你,我信她選擇的朋友。”
按玉鏡所言,伐妖之戰開始後,不願參與伐妖的華胥便被天庭放棄,從此以後不再四季如春,一年到頭,都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天。
昱康安排文伯瑜帶著縈紆前去雷澤,本意是投靠上古一脈。
可雷澤似乎並不願接受她們,甚至安排他們去幽冥。
五年前,文伯瑜受了重傷,回到華胥修養,縈紆沒有聽從昱康的話回來,固執待在雷澤,想獲得戰功後,為華胥子民換個安居之所。
“華胥國的氣候變得越發惡劣,開始下雪,下冰雹,縈紆為了戰功在雷澤很是拼命,可即便有華胥法杖,作為陣法師無法隻身殺敵算出功勳,她的處境也難。”
說到這兒,玉鏡嘆了口氣,玉鈎低頭抹去眼角的濕潤,說出的話帶著幾分隱忍和不甘,“他們就是欺負我華胥勢弱。”
玉鏡拍了拍玉鈎胳膊,示意對方剋制,才又看向翎九,“都是華胥的一些過往,可能殿下不感興趣……”
翎九打斷玉鏡,“瑩絨的事便是我的事,你鋪墊這麼多,還沒說為何昱康要瑩絨回來?當初莫塬城一戰,瑩絨受那麼重的傷,甚至斷了陣法修為,那時你們華胥一句慰問都沒有,瑩絨雖然不提,可我對此感到非常心寒。”
“莫塬城一戰時,正好趕上大護法重傷之事,全國上下噤若寒蟬,人不自安,舉國自封,根本無暇顧及外事,直到一年後縈紆從幽冥回來,我們才得知這訊息。”
玉鏡雙目通紅,很是自責。
“我當時若知道瑩絨受了那般傷,別說什麼華胥戒律,護法殿都攔不住我。”
翎九回過神,確認:“你是瑩絨的二師父?唯一沒有教縈紆的那位?”
見玉鏡點頭,她為對方續了茶水。
“前輩來找我,可是瑩絨那裡出了什麼事?”
三天前,瑩絨在朝露城,使出了乾象陣法中的天口無極陣,調列星辰。
“這陣法只有華胥法杖能驅使,而且屬於乾象陣法中的上十品之一,瑩絨沒有華胥法杖便使出,不僅我族驚詫,怕是三界都難掩震驚。”
翎九搖頭:“如常啊,我與瑩絨不離左右,沒察覺什麼特別。”
“定是姬伯玉前輩替你們推脫了許多麻煩。”,玉鏡抬手比了個高度,到肩膀的位置,“就說我華胥,請瑩絨去幫忙效力的商議帖,都有這麼多,其中不乏雷澤蓬萊這些大宗派。”
她放下手,說出自己的請求。
“昱康讓縈紆帶瑩絨回來,是為了讓賢。”
翎九沒聽明白:“誰讓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