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一愣。
她當初還猜是狼毫筆,原卻是隻簪匣?
筆盒與簪匣有什麼能一眼明辨的區分嗎?
不然,老夫人怎麼一眼就瞧出來了?
就在晏清愣神這一會兒,秦老夫人已是開了匣子,讓晏清來不及制止。
乾淨細膩的絹布之中,一支樣式簡約的銀簪契合地嵌在匣子裡,在微冷的晨光映照下,泛起銀白的冷光。
“竟真是支簪子。”
羽睫輕顫,晏清喃喃著,眉眼間含了無奈的笑,“那般神神秘秘,我當是怎樣的稀世珍寶。”
素銀的簪子通體筆直無彎折,只在簪尾處壓出幾片雕刻細緻的竹葉,整個看去,恍若一截銀白的纖細竹枝,連竹枝上的紋理,都纖毫畢現。
其不似金簪華貴,不如玉簪清透,秦老夫人見過後搖頭:“太素了。”
“卻是正合適。”
晏秦氏卻與秦老夫人有不同的意見,“玉簪易碎,金簪略俗,鐵銅木等一般的又次了些,這簪子倒是合適得很。”
說罷,晏秦氏又問晏清,“誰人送的?”
她是知道晏清自己是不講究這些的,向來是有什麼用什麼。
雕琢這般精細的物件兒,不像是她會給自己選的東西。
“舒瀾哥送的。”
晏清順嘴答著,卻在話出口的瞬間有些恍惚。
她已經很久不曾這樣稱呼孟舒瀾。
自重生後,她在心境上老成了不少,再對著尚且年輕的孟舒瀾,著實是難以像從前一樣叫他一聲哥哥。
這潛藏在意識深處的稱撥出口的剎那,只叫她覺得恍若經年。
思緒間,羽睫輕扇,晏清又笑:“他還特意叮囑,說是非得及笄禮當日才能開啟看。我還以為是什麼怕人搶的寶貝,以致財不可露白。”
晏秦氏彎著眉眼看著自家閨女,微微搖頭。
平日多機靈一個人,有時候卻又蠢笨得很。
“可不就是怕人搶的寶貝!”
秦老夫人摟著晏清笑她,“咱們乖孫兒可是人人敬仰的女將軍,多少人看著、盯著,生怕搶不著呢!”
晏清沒聽明白這話怎麼就從簪子上繞到了自己身上,卻又聽秦老夫人問:“乖孫兒給外婆說說,你這舒瀾哥哥,是個什麼人物?”
聞言,晏清眉頭微微跳了一下,心中有些微迷惑。
老夫人的話沒什麼問題,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話裡還藏著些別的意思,可秦老夫人沒給她細想的機會,只是催她說說孟舒瀾是個什麼樣的人。
晏清只得想了一下,才細細地開口:“舒瀾哥和哥哥是結拜的兄弟,是當今聖上的侄兒,靜嫻長公主和榮錦王的獨子,如今的舒王殿下,西疆兵馬元帥;是個細膩溫潤的人,如切如蹉,如琢如磨,才能大義兼具,是父親也讚不絕口的良才。”
聽著晏清一連串的誇讚,秦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轉頭問晏秦氏:“你可見過了,如何?”
“自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