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寸光陰為什麼找你去?”
“自然是因為不想驚動白堯和他身邊那個捉妖師。”
“我知道了,改天我會找機會去見見他的。”
“不用我帶你過去?”
“你若出現在我周圍,他們也會有所察覺。”
阿某道:“那也行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有數就好了。”
其實就算餘子良的出現也實在改變不了太多的事,就算對蒐集證據有所幫助,那也是之後的事,而眼下,葉川白仍然要應付殿試應付白識明,以換得葉府上下的平安。這樣想想也沒有覺得太難過,就算沒有心魔這一出意外,他們想最後走到一起怕也是不容易。人和妖之間原本就註定了不是同路人,不同路,也不同命。
“你最近好像都不怎麼高興?”葉川白問。
“你們家出了這麼多事情,我應該高興?”阿某挑眉反問道,“殿試是什麼時候?”
“後天吧。”
“有把握麼?”
“哪兒來的什麼把握?”葉川白笑笑,“白識明答應我,若我能中殿試頭名便許我一個心願,可這頭名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拿的,全憑陛下喜好,白識明深得陛下信任,他要想從中作梗,是再容易不過了。不過他十有八九是會放過葉家的,畢竟葉家被滅門對白家也沒有好處。至多也就是毀了根基,損一損元氣,不能阻礙他們也就是了。所以,大概還會向我提一些別的條件吧。”
阿某思忖了片刻,最後只是輕飄飄地應了一聲:“嗯,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算葉川白當真有那被點位新科頭名的能力,出了三司那檔子事,光憑著他的出身就註定拿不走狀元郎的頭銜,除非這人間的小皇帝真能有那等廣闊的胸懷氣度。
而事實也並不出乎他們所料。第三日,金鑾殿上,小皇帝原先是點了葉川白那一份,卻因這葉家那檔子烏七八糟的事而拔了原先的第二甲做頭名,而葉川白則被降作了榜眼,斷了他三元及第的可能。這也沒有什麼服不服氣的,就是難免讓人覺得可惜,不過由此也能堵一堵那悠悠眾口之上越發沒邊兒的閑話,並不算壞事。
新科狀元葉川白倒也認識,姓季,便是那寄溪城中暫住江宅的季遲意,此人在春闈得了第五甲,他博學多聞也見多識廣,山水之間泡了許多年,世故之中也磨了許多年,總算是學得了那審時度勢、圓滑處世的本事,金鑾殿上對答如流,倒是頗受天子賞識。
新科前三甲打馬遊街是南國的習慣,還有如瓊林宴等等宴席,也算風光無限,不過風光過後,便該是一樁事的收場。這日清晨葉川白剛從睡夢中醒來,便聽倚在竹榻上的黑衣少女不鹹不淡地道:“白府的轎子到了。”
葉川白愣了愣,問:“你怎麼知道的?”
“聽到的。”
這臥房到別苑的大門少說也有數百步遠,她的聽力什麼時候這樣好了?葉川白正想問,卻聽門被敲響,正是管事的來報,說是白相爺請葉公子過府一敘。葉川白也不敢耽擱,立刻答應了一聲,換了衣裳,然後看向阿某,低聲問:“你去麼?”
“不去了,累。”
阿某近些天一直都這樣言簡意賅,但態度也不算冷淡,葉川白漸漸地也有些習以為常,笑了笑,道:“也好,你再休息一會兒,我盡早回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