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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餘祈死了。
按照長夜宗門規,歷代掌門的後事是不許大操大辦的,將前掌門葬入青崖山第二十四峰,接著便是新掌門的繼任儀式,這卻是十分莊重的事,還要請別派掌門前來觀禮。青崖山又是熱鬧了一番,故而一連數日,段煥都十分忙碌。
與妖獸交戰過後宗中遺留的事、薛璇的事、還有從前冷餘祈未來得及解決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積壓著,即使有執事長老與葉川白等人幫忙,也依然分身乏術。又過了幾日,第六峰的陸長老也因連日疲勞而病逝,長夜宗上上下下忙成一團。以至於將先前懸而未決的疑團都暫時按下了。
寒柝讓幾個族人先一步帶走了薛璇,自己準備動身回族中,至於他之後打算怎樣處理薛璇,段煥並沒有過問。倒是阿某在他臨走之前,還問了一件事:“關於這件事,你可以不理我的,我就是忍不住,有點好奇。你是九天上的神獸,是犯了什麼錯才到下界來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點想不明白,你明明看得還挺開的,我實在想不到你會犯什麼錯……”
痛失雌獸,卻還能如此理智地判斷是非對錯,這大概就是神獸吧。
阿某在心裡暗暗地感慨道。
“我不覺得那是錯。”寒柝微微彎了一下唇,淡淡地道。
“哦?”
“我只是想在阿漾為數不多的時間裡陪著她,但身在九天之上不能陪她,所以我下來了,僅此而已。”
“你說什麼?什麼為數不多?”
“阿漾生來便有不足之症,壽數很短。”寒柝說著,神色中似乎有些懷念,道,“她很瘋,像火一樣,做什麼都是不管不顧的,但是其實她活得很明白,生老病死這些事,在她眼裡都很透徹,除了……我。”
所以其實不是他足夠理智,只是早有準備罷了。
“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沒了。”
“那麼,後會有期了。”寒柝笑了笑,分明上一刻還在眼前,下一瞬便已經消失不見。
“縮地成寸之法啊……不愧是九天神獸。”阿某幽幽地嘆了口氣,回到長夜宗,卻見幾名小弟子四處尋人,面色著急得很。
“方……方小澈?”阿某順嘴喊住一個熟悉的面孔。
“……阿某姑娘,我不是方師兄,我姓李,叫李小北。”
“哎?可是我看著你,覺得還挺眼熟的啊?”
“我們前幾天在江寧城裡見過啊!我在馬車上還和您說了好些話來著!”小弟子哭笑不得。
合著她覺得眼熟的長夜宗弟子都叫方小澈嘛?!
“哦,對,我記性不大好。”阿某心虛地揉了揉鼻子,岔開話題,道,“我剛看到你們到處亂竄的,這是在找什麼呢?”
“找雲長老,掌門剛剛召集了各位長老在正殿商議要事,卻不見他的蹤影,問了雲長老們下的師叔祖們,也都說自前掌門過世之後就沒見過他了,所以才倒處派我們找他老人家呢!”李小北道,“您見過他麼?”
“沒有啊,”阿某若有所思地道,“哎,你剛才說,前掌門過世之後,他就不見了?”
“是啊!”
“那我可能知道他在哪裡了!你們先倒處找找,我同你們段掌門去那個地方看看。”阿某忽然想起冷餘祈離世那天對段煥說的話來,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他說,別的事他都會安排好,叫段煥不必擔心。這別的事,指的顯然不是他做掌門時留下的那些懸而未決的事,而且他在說這句話之前,提的是薛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