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帆一挑眉，不予評價。他想見到的是葉川白陷入絕境之後的選擇，可顯然在這個心境之中這小公子還遠沒有被逼入絕境。他思忖片刻，道：“你倒也是提醒我了，既然如此，不妨再換一個。”
一語既畢，心境之中的場景又換了一回。
“……”
阿某保證，她這是平生第一次後悔自己臉上長了一張嘴。
先前還站在天子堂前的葉川白轉眼站在了三司官署之外。今日是這位小葉大人走馬上任的第一日，一應下屬在堂下俯首相迎。這年輕人好相貌，一品官帽未能壓彎青年人的脊樑，官袍穿在身上，叫人讀來便是大寫的四個字：堂堂正正。
只可惜，這位小葉大人似乎遠不如看起來那般光風霽月。
葉川白自然也看得見這些未來下屬眼中的鄙夷、厭惡，又或是阿諛奉承，只是狀似不知，唇角上彎露出一個溫和的弧度，令人如沐春風，只是旁觀的阿某幾人，但凡與他稍相熟些的就很清楚，這笑意並不達眼底，只是看似完美，卻不真。
新三司使走馬上任，卻並未擺什麼場面上的東西，無非大家客套幾句，也就散了各自辦差事去。
原鳶等人尚未入內，自然聽見了堂外幾名官員的議論。
“今後在這位小葉大人手下討生活，怕是難了。”一人幽幽地嘆道。
“張大人此話怎講？”
“你連這位小葉大人都不知道麼？他如今可是聖上面前的大紅人呢，上個月與聖上密談了一夜，轉眼就連升數級，這背後是什麼道理，你猜呢？”
“嘖。”那人面上露出些許厭惡，搖了搖頭，感慨道，“這世道，清正忠直的無路可走，反倒是奸佞小人盛行，難啊。”
他這話，卻是把自己比作清正忠直之人了。
“噓，你可小點兒聲，小心人家在陛下面前參你一本，可有你哭的！”
“哼。”
……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承認別人比自己好可真難。”阿某盯著那兩人的背影，冷笑道。
原鳶哂笑：“對你來說很容易麼？”
阿某輕嗤一聲，不以為意：“川白是比我好啊，有問題麼？”
情人眼裡出西施，橫豎都是自己人，誰比誰好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