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隱約看到這個人的嘴角跳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殺了他!”江碧帆雙目微眯,下意識地走近檢視,口中不滿地命令道。那人依然不動,不知是在想什麼,江碧帆有些急切,將手按上阿某的左肩的同時,他似乎聽見風中傳來一聲活潑過頭的——
“嘻嘻嘻。”
“你——”江碧帆一驚,連忙想要縮手,卻發覺自己的手像是被黏住了似的,渾身氣力都緩緩地被一股微寒的力量抽走,他一旦衰弱下去,連帶著尚未圍成的渡魔陣的光芒都黯淡了許多。他蹙眉,低頭看去,只見阿某手中一物正閃爍著神秘莫測的幽藍色光華,如一汪寒潭,又如大片星空。
那邊兩人見此情景,都鬆了口氣。一把將仍有些發懵的段煥扶起來,原鳶道:“道長你可還好麼?”
“你們都知道?”
原鳶一指自己嘴角同樣狼狽的血跡,冷漠臉:“剛知道。”
要是有所防備,還能被打得這麼難看麼?
葉川白老實巴交:“剛才阿某抽走封塵的時候才知道的。”不得不說,這一次他們的確是沒有那貓考慮地周全。
“年輕人,欲成大事,要先戒驕戒躁,心平氣和,像你這樣瘋癲無狀的人,最容易被心魔趁虛而入了。”阿某扭頭,極近地盯著江碧帆,齜著一口白牙,笑得陰測測地,重複了一遍先前寸光陰的告誡。
“……”
江碧帆是魔都主人,他自然清楚這一點,但同樣,若能做到,他就不會是魔都主人了。他剋制著胸中怒意,面色越發陰沉,語氣卻還算鎮定:“你沒有被控制?”
“當然沒有,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是渡魔的陣眼,我怎麼可能還會帶著那些危險的東西來?又不是傻。”她猜得不錯,若是沒有奪魄,被渡魔陣強行灌進她肺腑中的魔氣雖強,卻遠不到能夠控制心神的地步。
江碧帆唇角扯了扯:“那倒是我的失誤,奪魄在哪裡?”
“藏起來了啊。”
“你把它藏在魔都了?”
阿某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眉眼與唇具是完成一個標準的無害的弧度,道:“你猜。”她說著,卻不再給那江碧帆問話的機會,五指收攏,將手中封塵的力量徹底催發。那幽藍色光芒頓時像發芽似的,一點一點地擴大,漸漸將大半個小院都籠罩在淡淡地寒光裡。
封塵可壓邪氣,邪氣多半是因塵緣而生,若寸光陰所言非虛,那麼它與魔氣同宗同源。
“你故意裝作被控制的樣子,和你的同伴們交手,甚至不惜將他們打傷,就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趁我大悲大喜之際引出我的心魔,然後找機會除掉我?!休想!”
阿某完美地闡釋著什麼叫做心平氣和:“那就試一試啊。”她輕輕一笑,不知是做了什麼,寒光驟然炸裂,碎作點點光斑,螢火蟲似的浮在半空,時間彷彿凝固了一瞬,隨即將在場眾人都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大不了就是死唄,不就是死在魔都,和外界同歸於盡麼,相比起不這麼做的結局,想想好像這也不是什麼太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