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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你這小老兒那是真的可憐,記得吧,上回你們一排人往那兒一戳,黑風暴誰都不刮單針對你,哈哈哈哈哈……”枯瘦老叟抱著酒壇子,撒酒瘋似的,就差滿地打滾了。
“唉,那不是因為我是器靈嘛,早都不是人了。它就曉得我同別人是不一樣的,又哪裡知道別的什麼了?”寸光陰擺了擺手,暗示幾人先過城門,自己則又貼過去問道,“話說,城裡近幾日可是發生什麼了,我怎麼瞧著這街上這麼冷清?賭坊門口都沒人影兒了。”
“可不是?”老叟道,“城裡這幾日戒嚴嘍,夜裡都不準出門了,像你這樣的老光棍兒,趕緊回客棧那邊投宿去吧!”
寸光陰神情微動,問:“出什麼事兒了?”
老叟灌了口酒,幹癟的唇上下抿了抿,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道:“故裡大人失蹤啦!”
“你說什麼?誰失蹤了?”
“哎喲!你聾了還是我聾了?小點兒聲!”老叟道,“故裡大人啊,整個魔都還有幾個故裡大人?”
“你是說宮闕大人家的那個故裡?”
“除了他還有誰?”
“他醒了?”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我就一個看大門的!不過我聽人說十有八九是被人偷走了,所以這才滿城地搜找呢!畢竟宮闕大人是他唯一相熟的人,如果是醒了,為什麼要偷跑出去?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這關口,千萬別鬧什麼事兒,不然肯定就被抓起來送到主上那兒去了。就昨晚上,那西街一個小夥兒大半夜的不睡覺,非要出門同人家小姑娘去散步,兩個人當場都被抓走了,這會兒都還沒放回來呢。”
寸光陰喃喃道“嘖,這回可麻煩了。”
“什麼麻煩了,你幹什麼了?”
“哦,沒事兒,我那什麼,不是沒幾個錢兒了麼,本來想夜裡偷偷翻進客棧裡找間空房來著,眼下看來卻是不大可能了。”
“你可趁早歇了這心思吧,吶,我這兒還有點先借你,你同那掌櫃的講講情,他耳根子一軟也就算你便宜了。”老叟從兜裡摸出六個銅板來,“改天還我啊。”
“那倒是不用,我其實上回在鞋底裡還偷偷藏了一錠碎銀來著。”寸光陰嘿笑道,“那我先走了,今兒可多謝你提醒了,改天等我有錢了,請你喝酒!”
他說著,也不多留,轉身拔腿就走。
“喲,你這鐵公雞說要請我喝酒?”
“請!哪兒能不請?”
老叟在他身後笑得爽朗:“那我怕是等不到那天嘍!”
寸光陰腳步一頓,奇道:“怎麼,你大限將至了?”
“啐,我呀,是怕你再過一百年都攢不到錢請我喝酒!哈哈哈哈哈哈……”
“……”
寸光陰倒也不再反駁,快步進城,在轉角處找到葉川白一行人,低聲問道:“剛才說的你們可都聽見了?今日怕是去不了桃苑了,不到半個時辰天就該黑了,走不到不說,在都城裡走得太急反而引人猜疑,只能先到附近的客棧裡暫住一宿,等明早天亮我們再走。”
見眾人並無異議,葉川白道:“也好,長途跋涉,也該休息一下。”
阿某問:“只是我們是生面孔,就光明正大地去住店,不會叫人發現麼?”
“這魔都裡光是魔就上萬口了,還有那麼多替魔都效命的妖。就算是客棧酒樓的老闆、秦樓楚館的姑娘都不可能把每個人都認全。”寸光陰擺了擺手,並不以為意,領著眾人大搖大擺地進了客棧,客棧老闆被他欠慣了房錢,這一回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再讓他賒賬了。寸光陰無法,只得將從前的房錢結清,幹脆利落地叫那客棧老闆都瞠目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