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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早已黑了個徹底，無邊的夜色卻被耀眼的火光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空氣中彌漫著血氣與焦味，烈火之中，染血的屍體與傾倒的桃樹都漸漸被燃燒成一片灰燼。
但奇異的是，這火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隔住了似的，無論怎麼燒都只在那一隅之間，怎麼也燒不出來。
“嘖，段大道長，這也太毒了啊，這裡可有七八十條命呢。”
夜色中走出個素衣黑發的少女，火光映襯著那副靈動的眉眼，將來人的面貌照得十分清晰。
當然是阿某。
段煥淡淡地道：“他們罪有應得。”
“話是這麼說，不過啊，這一個個的可都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你若捉了他們去官府，可能掙不少銀子呢！”
“你如何知道？”段煥抬眼望著阿某，問。
“我當然知道。”
“……”段煥有一瞬間的確是特別想打她，“是你破了陣法？”
“不是我還能是你麼？這回你可得好好謝我，不然你們可就死在那林子裡面了。”阿某笑意吟吟地道。
段煥卻問：“你的修為好像精進了不少？”
若非先前山靈無意間說起，段煥倒還真忘了一件事：救一個將死之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之前在蓬平的時候，阿某竟能拼一己之力與鬼差搶奪趙秋秋的魂魄並救下她的性命。算起來，阿某的修為與這山靈也只是半斤八兩而已。
“哈，沒有沒有，只是借了幾件法器的力量罷了。”阿某擺了擺手，面不改色地笑道。
她這也不算是說假話，奪魄本來就是法器。
段煥本也就是隨口一問，聽她這樣說，除了奇怪這只妖忽然謙虛之外，並沒有過多深究。
段煥又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我們先回客棧吧。”
“嗯。”
阿某邊走，邊打量著一直若有所思地待在段煥身邊的女人，忽然問道：“你就是山靈麼？”
那山靈點了點頭，道：“唔，我的確是連山的山靈。你是妖？”
“我是妖。”阿某點了點頭，說這話時還帶了幾分自豪，“我叫阿某，你有名字麼？”
“阿顏，容顏的顏，從前一個路過連山的道士給我取的名字。”
“道士？”
“對呀，他就睡在連山一棵歪脖子樹底下，我見他生得好看，就入了他的夢。”阿顏道，“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夢裡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也不知這阿顏的顏是誇我還是貶我。”
“那後來道士去哪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