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某道:“說來話長。”
“無妨,說說看。”徐逢璧說著,替兩人倒上茶,然後自己也在圓木桌旁坐下,既不曾發難,又十分坦然。
“你就不怕我們告訴別人麼?”阿某問道。
“告訴別人什麼?”徐逢璧挑眉,一笑,道,“我認識葉兄也不是一世兩世的事了,他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性子,我哪裡會不清楚?”他頓了頓,又道,“再說,就算你們有心告訴別人,且不說他們不會信,就是信了,大不了拿我當怪物燒死打死,轉眼醒來又是一輩子,於我而言,無關痛癢。”
“你之前就認識我?”葉川白奇道。
“是,頭一世久聞其名而未得一見,後來幾世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徐逢璧道,“不過說那些之前,你們是不是該先告訴我,你們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或者,你們可知曉這其中的原因?”
阿某老實地交代道:“是因為一朵花。”
“花?”
“不錯,”葉川白接過阿某的話,道,“阿某她是江湖中人,見多識廣,所以才會知道這事。”
……
“原來如此。”徐逢璧聽完葉川白簡單描述的、隱去了阿某是妖這一事實之後的前因後果,沉默了許久,而後問道,“當真無解麼?”
葉川白答道:“至少眼下是沒有。”
“……”徐逢璧沉默了片刻,笑道,“這大概也算是命裡註定的事了。”
所有凡人無論如何掙紮也無法與之抗衡的事,都該是命裡註定的。阿某這會兒倒是明白了,命裡註定這個詞並不是怎樣不真的,只是她從前都理會錯了。
“你不怨嘛?”阿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心中的不解問了出來。
這個人的反應看起來實在不太尋常,未免也太過於冷靜了一些。
“怨什麼?”徐逢璧也不解。
“平白無故地就受這樣的折磨,是個人都會怨的吧?”
“折磨談不上,最多就是有些累罷了。還能彌補從前求而不得的遺憾,其實上天待我也不薄。”徐逢璧搖了搖頭,道,“倒是葉兄,你不怨我麼?”
“你既說你清楚我的為人,就該曉得我只會是謝你,而非怨你的。”
徐逢璧笑道:“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罷了,就算你怨我也沒什麼辦法。”
“看來我們從前確實很熟悉。”葉川白篤定地道。不得不說,這人太合他的脾性,要不然,單單憑著幾篇雷同文章,哪裡就能讓他刮目相待了呢?
“自然,不然我又從哪裡去曉得你幼時寫過的文章?只可惜你今世學得太快,沒過幾年工夫,上輩子的葉大人就趕不上這輩子的葉少爺了。”
“那還不是託你的福。”葉川白搖頭笑罵道。
“難怪都說是‘福禍相依’呢。”阿某忍不住小聲插了句嘴,“不過啊,你說的求而不得的事是什麼?難道重複了這麼多世,都還沒能如你所願麼?”
“可不是麼,這世上的很多事啊,怕都是天上造化司裡早有定奪的,哪裡那麼容易更改?”
徐逢璧嘆了一聲,如這般說道。